丹楼还没开门呢。”另一个男音笑道,“不过你既然说了,可不能赖账。” 这些人说话完全没放低音量,端木绯皱了皱眉,闻声看去,就见与她们相隔两桌的位置上,坐了四个年轻的公子哥。 他们显然是喝了酒,其中两人脸颊泛红,带着几分醉意。 一个着蓝袍的公子哥笑呵呵地对着一个青袍公子道:“张兄,小弟看你今天心情不错,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另一个紫袍公子抢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张兄昨天刚定下了亲事吧?据说,还是伯府千金呢!” 着青袍的张公子仰首饮了半杯酒水,得意地笑道:“家父家母说我年纪也不小了,想着年底最好把婚事给办了。” 另外三位公子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以他们这样的官宦人家,这桩婚事其实有些急,但是他们也都可以理解。自从太庙祭祀后,京中各府心里都怕皇帝不知何时会驾崩,皇帝一旦去了,在国丧期间就不可以论婚嫁,还不如早早把婚事给办了。 “那真是恭贺张兄了。”另外三位公子都对着那张公子拱了拱手。 张公子又饮了口酒水,脸上因为醉酒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道:“这男人啊,想娶妻还怕娶不上吗?” “又不是姑娘家芳华有限,可经不起耗!” 说着,他重重地把酒杯放在桌上,讥诮地说道:“那位大姑娘眼高手低,看着高不可攀的样子,其实那就是看不上咱们。” 那紫袍公子显然知道张公子在说什么,亲自给张公子斟酒,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可不是吗?咱们哪里比得上别人‘有权有势’!” 说到“有权有势”这四个字,紫袍公子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他这番话颇合张公子的心意,张公子又执起了酒杯,嗤笑道:“我以前还当她是想嫁个紫微星下凡呢。呵,一个姑娘家眼高手低的,还当自己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呢!” “哎,光天化日之下,她就与人如此这般……这私底下,怕是更放肆呢!” 四个公子彼此对视了一眼,嗤之以鼻地笑了。 二楼的其他茶客们也听到了这些污言秽语。 有人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也有人蹙眉不悦地说道:“要说话,就去酒楼、花楼便是,闹哄哄的,妨碍别人听书。” 同桌的友人连忙压低声音劝道:“算了。他们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咱们得罪不起。” 那四个公子哥正说在兴头上,根本就不在意周围其他人的目光。 那紫袍公子又道:“张兄,左右你现在也得了一门好亲事,过去这些不痛快的事就别想了。我看啊,那位大姑娘以后只会悔之不及!” “那是!”张公子唇角翘起,听着十分受用。 那蓝袍公子神情轻蔑地插了一句:“要我说啊,这寒门就是寒门,上不了台面。这端木家啊,就是自以为出了一个凤凰,就愈发轻狂了。” 倒是另一位褐衣公子有些紧张,压低声音道:“你们就少说几句吧。” “既然牡丹楼现在还没开门,干脆我们去半月湖那边找艘画舫听小曲游湖吧!”褐衣公子提议道。 “王兄这个主意好!”张公子立刻抚掌附和道。 端木绯本来只是嫌这些人聒噪又嘴臭,对方没有指名道姓,她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说谁。 直到刚才“端木”这两个字钻入耳朵,她才意识他们口中的那位“大姑娘”指的竟然是姐姐。 端木绯皱起了小脸,再次朝这四个公子看了过去,脸色一凝。 端木纭也听到了这些公子哥方才的那番交谈,眉宇深锁。 她把这些人的对话上下一想,就明白了。他们口中说的什么“有权有势”的别人,原来是在暗指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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