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恍惚不知时间流逝。 “梆!梆!梆!梆!” 当外面传来四更天的打更声时,肖天才骤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呆坐了一个时辰。 他往后一倒,倒在了榻上,合上了双眼。 虽然闭上了眼,但是肖天毫无睡意,下半夜,他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一夜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饶是他之前受伤落江后,独自躲在建宁寺养伤时,他也不曾这样焦虑过…… 屋外的天空渐渐地亮了,不知何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响亮的鸡鸣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肖天从榻上一跃而起,飞快地穿上了短靴。 即便一夜未眠,他的眼睛依旧清明,精神奕奕。 肖天心里有了决定: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跑,那晚跑不如早跑,他现在就跑! 反正前几天他已经悄悄囤了一些伤药,够他在路上应付一段时日了。 肖天飞快地摸出了放在柜子里的那个包袱,往身上一背。他当然不会走正门,悄悄从內室的窗户溜了出去,然后娴熟地爬树翻墙。 他的左肩还没有完全康复,爬起树来只能借助右臂和双腿的力量,多少有些不太顺畅。 “没出息!” 他嫌弃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全然没注意到他跳下墙不久,墙头又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黑衣人十分谨慎,当肖天走远了,他才悄悄地继续尾随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道黑影急速地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于是乎,这还不到卯时,慕炎的房门就被落风敲响了。 “笃笃笃笃。” 落风在门外禀道:“公子,墨廿一有事禀告。” 墨廿一和墨廿二是慕炎派到身边的暗卫。 “进来吧。”慕炎懒洋洋的声音自内室传来。 落风带着一个黑衣人进了内室,慕炎一边穿外衣,一边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道:“那小子跑了?” 黑衣人也就是墨廿一抱拳应了。 慕炎勾了勾唇,并不意外。 昨天把肖天送回楚家的时候,慕炎就猜到以肖天的性情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们的话,多半会跑,就叫了两个暗卫盯着他,免得把人给弄丢了,让蓁蓁操心。 幸好自己英明神武!慕炎得意洋洋地想着,吩咐道:“墨廿一,你找人先拖住他一会儿。” “是,公子。”墨廿一抱拳领命,退了出去。 慕炎拿过一条三指宽的黑色腰带,一面往腰上系,一面朝旁边的西洋钟望了一眼。 宵禁要到五更才结束,还有一刻钟,就该开城门了。 肖天已经抵达了南城门,不过偷偷摸摸地躲在巷子里不敢见人。 宵禁还未结束,要是这个时候被逮到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来什么。 远远地,就看到一支士兵朝城门方向走来。 “累了一晚上了,终于可以回去歇息了。” “等交班回去,我得好好睡到太阳落山才好。” “急什么啊!先找家食铺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 那些士兵交谈的声音朝这边临近,肖天急忙往巷子后方退去。 本来这个时间距离开城门已经不到一刻钟了,巡逻队和城门守卫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偏肖天心虚啊,他一个外地人又没路引在身上,经不起盘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肖天急着躲巡逻队,没想到旁边的另一条巷子突然有一个灰衣老汉推着一个木板车倒退着过来了,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 只听“砰咚”的几声巨响,木板车上的堆的几个箱子摔了下去。 其中两个箱子的盖子被摔开了,箱子里滚出了许多的果子,骨碌碌地滚了一地,一片狼藉。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了,饶是肖天自诩身手还不错,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肖天扫视着这一地至少有两三百个的石榴,有些头疼,也有些懊恼。 要不是他为了躲巡逻队的人,也不至于撞到别人。 “完了!全摔了!”满脸皱纹的老汉抱着头惊叫了起来,脸色发白,“这些石榴是主家让我送去城外的黄家庄的,必须在辰时前送到,否则人家就不要这批石榴了。” “这次我的差事肯定是保不住了……”老汉浑身瑟瑟发抖,略显干瘪的嘴巴里缺了一颗门牙。 肖天连忙蹲了下来,安抚对方道:“老大哥,你别急,我帮你一起捡吧。石榴皮厚,没那么容易摔坏的,我们先把这些石榴装起来,你赶紧送过去,肯定来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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