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罢时,茶客们掌声不断,赞不绝口,还有好几个茶客也大方地赏赐了这对祖孙。 慕炎随意地把这对祖孙给打发了,然后好奇地看着端木绯问道:“蓁蓁,怎么了?” 这对祖孙并没有离开茶馆,又有一桌茶客把他们叫过去表演。 须臾,老者的二胡声又一次响起,这次他们弹唱的是一首老曲《春江花月夜》,少女有一把好嗓子,唱起这曲来,也是别有韵味。 端木绯看着不远处老者与少女的背影,淡淡道:“我听方才那两曲《牡丹赋》与《青黛眉》觉得有一种熟悉感,都是商角同用、宫逐羽音的燕乐,且繁音促节,回环往复,令歌者一唱三叹,是付盈萱常会用的。” 就如同一个人有自己的笔迹,如同一个人遣词用句会有自己独特的习惯,谱曲亦然。 端木绯约莫有八九成把握这个云中君是付盈萱。 可惜了,这两首曲子是不错,却无进益。 端木绯之前也听说过,付盈萱从静心庵偷跑了出来,下落不明,连付家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至于后来付盈萱到底怎么样了,端木绯也没关注过。 端木绯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慕炎。 慕炎根本忘了付盈萱是谁,生怕端木绯再问什么送命题,转移了话题:“蓁蓁,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慕炎其实只是顺口一说,端木绯紧张地连忙去看怀表,这才发现都戌初了,立即站起身。 两人结了账,匆匆地离开了茶馆,风风火火的。 此刻,街道上人更多了,熙熙攘攘,百姓的脸上皆是满面春风,大多携家带口,说说笑笑: “皇觉寺的灯会快开始了吧?” “爹爹,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看到新皇上?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样子。” “听说,新皇上还不满二十岁呢,那肯定是年轻英武。” “那是那是!皇上未及弱冠就拿下了怀州,那自当是英武不凡,听说啊,皇上那是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勇力绝人。” “……” 路上的百姓越说越起劲,简直快把慕炎说成了一个力大无比的巨人。 那些的交谈声也或多或少地钻入了端木绯耳中,逗得她忍俊不禁地笑个不停。 慕炎只当自己博美一笑。反正蓁蓁高兴就好! 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按照往年的习俗,今天帝后会带着皇亲国戚、勋贵重臣出宫,来皇觉寺一带的灯会共赏花灯,看烟花,与民同乐。 这是一年一度的一桩盛事。 去岁元宵因为废帝慕建铭卒中,灯会取消了,本来今年慕炎嫌耗费太大,打算取消了这个传统,他自己偷偷溜出来带端木绯看看花灯就行了。 但是,今年是慕炎登基的第一年,几位内阁大臣都觉得还是延习传统比较好,毕竟新帝刚登基,百姓也期待看到皇帝,可以鼓舞、振奋人心。 百姓们早就盼着今年的元宵灯会了,要是慕炎临时取消,百姓难免会失望。 所以,慕炎应了,但是令内阁尽量精减开支,缩小灯会的规模。 也是为了这个,慕炎今天才早早地溜出宫,先带着端木绯去看花灯,接下来,他还要率群臣与百姓共赏花灯。到时候人多,眼睛也多,难免受些拘束,没法玩得尽兴。 两人骑着马,一路疾驰,总算在戌时过半赶到了宫门口。 以范培中为首的一众礼部官员早就翘首以待地等在那里了,等的是心急如焚,也使人去前头张望了好几回,生怕这个不靠谱的新帝会临时偷跑不来了,那可就难收场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