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微发白。 经过方才的短短数语,她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以为她拿住了端木绯的“要害”,就能拿捏对方,却不知在这些贵人的眼里,像自己这等卑贱的伎子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们是天,自己就不过是尘埃。 他们一句话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比如方才自己要是被撵回教坊司,根本不会有人为她求情,不但完成不了她这次的任务,而且怕是免不了一顿罚,还能不能留在教坊司也不好说,像她们这种人,若是教坊司都不要了,只会被卖到下三滥的地方去…… 凤仙只是想想,就觉得一阵后怕。 她咽了咽口水,来回看了看涵星、从珍和绿萝,樱唇微动,想说是不是让她们离开,涵星看她呆了好一会儿没说话,不耐地催促道:“你有话就快说,支支吾吾地做什么?” 凤仙意识到端木绯确实没有避着涵星的意思,也就不再迟疑,老老实实地说了:“端木四姑娘,奴婢是给人来递话的。” 凤仙又吸一口气,一口气往下说:“令姐现在在京兆府衙门里,情况很不好,令叔父有证有据,而且,杨三夫人的贴身丫鬟夏堇更不惜在公堂上自绝,以死明志来指证令姐是谋害其主的凶手。” “前去公堂观审的那些举子们义愤填膺,纷纷要求京兆尹为死者主持公道,严惩杀人凶手。” “令姐虽拒不认罪,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她应该就要快要被定罪了。” “……”涵星的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抿紧了樱唇。 本来她以为这桩案子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是二舅父和二舅母在胡闹,现在不免开始有些担忧端木纭的境况了。 端木绯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凤仙,只吐出三个字:“然后呢?” 凤仙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端木绯的脸,一直在注意着端木绯的表情变化,可是无论她怎么看,也完全无法从端木绯的脸上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端木绯未免太平静了。 照理说,端木绯听到她姐姐马上要被京兆尹判下杀人罪,她不是应该手足无措吗?不是应该急着前去京兆府查看情况吗? 为什么端木绯可以这么冷静,冷静得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 凤仙的心里更没底了,眸子里闪闪烁烁。 她一五一十地说道:“让奴婢来递话的人说,他的手上有证据可以证明端木大姑娘是无辜的,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是谁让你来传话的?”端木绯笑眯眯地打断了凤仙。 凤仙的眼神游移了一下,微微垂眸,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对方是谁。他给了奴婢一些银子,让奴婢来找端木四姑娘传几句话。” “是奴婢贪心,奴婢也只是收了她五十两银子而已……” 端木绯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莞尔一笑,露出唇畔浅浅的梨涡,“凤仙姑娘,你莫非当我是傻的吗?” 端木绯笑得十分可爱,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感觉,可是看在凤仙眼里,却如狼似虎般。 “……”凤仙猛地打了个激灵,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眸子里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 端木绯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等待着。 凤仙的脖颈后渐渐地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感觉像是有一座山朝她压了下来吧。 牡丹台上,陷入一片死寂。 此时此刻,沉默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凤仙感觉自己的中衣都湿了一片,终于还是顶不住了,嗫嚅道:“是……是云中君。” 云中君?!涵星眨了眨眼,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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