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于窗边的慕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她,那锐利如箭的眼神、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将她看穿了一般。 那一瞬,付盈萱的心急坠直下,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想退,却进退两难,避无可避。 她周围的那几个暗卫闻到了她身上“红凤花”的香味,渐渐地,面色潮红,呼吸浓重,眼神涣散,犹如那饥渴的野兽一般…… 那个时候,付盈萱真怕他们会朝自己扑来,真怕自己会被…… “泼水!” 慕炎只说了这两个字而已,或者说,付盈萱只听到慕炎说了这两个字。 随即,一个暗卫就把一杯茶水泼在了她身上,然后,她觉得后颈一痛,就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时,就卧在莲影阁的冷硬地面上,被堵住了嘴,还有几个人看管着她。 方才,她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听到了付夫人的声音,她也想提醒付夫人,但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局面走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 付盈萱怕极了。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杨旭尧了,可是她盼了又盼,杨旭尧还是没有出现,他没有来救她…… 明明杨旭尧对她说过,若是有意外,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付盈萱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就这么看着付夫人还在拼命地对着安平磕头,一下磕得比一下重,连额头都磕破了。 她浑身动弹不得,想着刚刚母亲看自己的眼神满是仇恨,再无曾经的慈爱。 她的母亲恨她。 她心里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不知道是悔多,还是惧多,又或是恨多。 两个金吾卫大步流星地朝付夫人逼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怜香惜玉,粗鲁地把付夫人的双臂钳制住了。 “殿下,臣妇真的知错了!” 付夫人想要膝行着过去,她的发髻散了一半,发丝凌乱地散在颊畔,形容狼狈,恍如疯妇。 “放肆!”其中一个国字脸的金吾卫对着付夫人厉声斥道,直接往付夫人的腰上重重地踹了一脚。 付夫人凄厉地痛呼了一声,歪倒在地上。 “唔唔……”付盈萱的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在心里撕心裂肺地叫着娘。 在付盈萱的记忆中,母亲从来优雅得体,端庄高贵,现在的母亲看来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狼狈,那么的卑微……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付盈萱感觉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刀,又一刀。 在场的肃亲王妃、安定侯夫人等人看着付夫人更是唏嘘不已,尤其是安定侯夫人几乎是坐立难安。 肃亲王妃等几位亲王妃对于安平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虽然安平口口声声说,付盈萱姓付,那就是付家的罪,但其实安平一向恩怨分明,若是付夫人没有牵扯其中,安平恐怕也不至于连付家也一并治罪。 本来爬床也不是大事,偏偏付盈萱想要混肴皇家血脉,那可是大罪,付夫人自然也难辞其咎! 她既然帮了她女儿,就该有心里准备承受安平的怒火。 这世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殿下。”那国字脸的金吾卫抱拳看向安平,以请示的眼神看着她。 安平看着付家这对女儿就心烦,挥了下手,“带走。” 两个字足矣。 几个金吾卫立刻领命,连带付盈萱一起带走了。 “殿下!殿下……” 付夫人还在歇斯底里地喊着,回过头哀求地看着安平,喊叫声渐渐远去…… 随着这对母女的离去,厅堂内外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像个菜市场似的乱哄哄的。 安平气定神闲地饮着茶,神色淡然,仿佛方才的那一场风波没在她心里留下任何涟漪。 端木绯、端木纭和涵星三人也是惬意悠然,自顾自地彼此说着话,偶尔交换一个眼神。 其他王妃、夫人们就没那么镇定了,一个个心里都是又惊又怕,没什么底气。 肃亲王妃与庄亲王妃等人笑得很是僵硬尴尬,庄亲王妃给肃亲王妃递着眼色,意思是让她与安平说说。 肃亲王妃眼角抽了抽,对这个弟媳有些嫌弃:平日里她不是很难说吗?真遇到大场面,就跟哑巴似的。 妯娌俩彼此以眼神推搡了几个来回后,最后还是由肃亲王妃开口道:“安平,这付家是罪该万死,但是,也不能因为付家就定了别家的罪。” “阿炎后宫空虚,子嗣也空虚,这都快及冠的人了,还没一个子嗣。他父皇母后在天之灵,那也想早点抱到孙子,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庄亲王妃在一旁频频点头。 安定侯夫人却是恨不得凭空消失才好,生怕安平觉得自己和这两位是一条战线的。她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