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四姑娘仁心仁德,深明大义,妖孽之言乃是那逆贼杨氏为了污蔑四姑娘所为。” 一听到外面的人说起端木绯,马车里的戚氏与钟钰面面相看,都有些惊讶。 戚氏干脆让马夫把马车靠边停下,然后挑开一侧窗帘,循声望去。 只见几丈外的一家茶楼门口,聚集着十来个粗布打扮的百姓,与他们对峙的是四五个戴纶巾、着直裰的读书人。 学子们的脸上全都是正气凛然,一个接一个地直抒胸臆:“君子乎,心中有天地,不为外物欺!” “人云亦云要不得!” 这些读书人说话时难免有几分咬文嚼字,而普通的百姓都没读过什么书,大都听得半懂半不懂。 某些百姓对读书人有天然的敬意,也有些百姓觉得这些读书人就知道死读书,他们懂什么! 一个灰衣老者扯着嗓门发出质疑:“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一直不下雨?” 灰衣老者身后的几人都是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这些学子们一片泰然,胸有成竹,其中一个青衣学子如数家珍地侃侃而谈:“隆治五年,冀州自正月到四月,四个月不曾下雨。隆治十一年,徽州自五月到九月,近五个月不曾下雨……” 他还没说完,一个着蓝色短打的年轻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那是因为戾王是昏君,上天才降下天罚!” 另一个丰腴的妇人大声地附和道:“就是就是!” “戾王昏庸无道,弄得民不聊生,才会如此!” “……” 五个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神情愤慨而不安,这种情绪似乎会传染般,周围其他的百姓也被影响,听着也觉得很有道理。 好些百姓交头接耳地说着话,大都点头附和。 这边的争执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力,又有一些人也围了过来,百姓的队伍瞧着更浩大了。 那灰衣老者环视着周围的其他百姓,又道:“除非你们能让老天爷下雨,不然,我就不信!” 他这句话引来更大的凡响,他身后的百姓全都心有同感,纷纷点头,一片万众一心。 “……”那些学子神色僵硬,一时语结。 他们自觉是以理服人,没想到这些百姓根本就听不进去。 后方的一个褐衣学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憋着一肚子火,最后化为一句叹息:“真是愚民!朽木不可雕也。” 那些百姓听不懂某些拗口的之乎者也,这句话总是能听懂的,立刻就有人跳脚了。 “书呆子,你说谁是愚民呢!” 一个干瘦的中年妇人尖着嗓子叫嚣道,一手叉腰,一手凶悍地指着那褐衣学子,逼得对方连退了好几步,只能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中年妇人气势更盛:“哼,我看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读书读傻了,居然为妖孽说话!” “你们才是无中生有,牵强附会,妖言惑众!”另一个学子高声斥道。 “……” 百姓们与几个学子越吵越凶,谁也无法说服谁,变成了一场乱战。 马车里的戚氏与钟钰看着这一幕,都露出讶然之色。 她们都没想到这些士林学子居然这么向着端木绯,对于皇后来说,这是极大的支持。 历史上的贤后如太祖皇帝的楚皇后、太宗皇帝的周皇后等等,皆是深受那些学子的爱戴,比如周皇后更曾在太宗皇帝病重时,垂帘听政,代替太宗皇帝在殿试中点了一甲前三名,留下不少耳熟能详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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