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珉哈了声,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他报复我,再借给他十个胆子……”牛皮吹到一半,瞥见旁边坐着的牧云闲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说不下去了,干笑道:“你们两个这几日就哪里都别去了,过几天我们上路,回去。” 两个半大孩子都兴奋极了,叽叽喳喳聊了起来。等他们终于聊完了,从封珉的房间出去,瞧着牧云闲,封珉终于有时间说点正事了。 他坐在牧云闲对面,正视他:“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是真拿你做朋友。” “你这是认定了我在害你了?”牧云闲垂下眼,轻声叹息了一句:“这可真让我伤心。” “非是我认定你害我,只是来历不明,动机不明的人,我实在是不敢与他交朋友。”封珉摇摇头,低声道:“你帮我将段相君救出来,我很感激。想必你对我,也是有那么几分真感情的,便是看在这几分感情上,我可否斗胆求你,与我说上一句实话?” 他声音低沉,略带着写苦涩,可以想见他此时的心情。牧云闲看着这个目光恳切的人,轻声道:“实话就是,我认识一个人,是他托我来的,劝你莫要如此消沉,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也无需承担什么,根本不必如此。” “这倒是。”封珉苦笑道:“你刚才的一堂课,着实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实在是难以面对自己。可……”他语气一顿,又说:“你们都不是我啊,又如何知道,这不是让我最喜欢的结局呢?” “若是为了大局,我可以断言,你选择退出,让位与林奕岚,实在是养虎为患。”牧云闲道:“要是为了旁的,譬如不让亲友为难,我只能说,没人想看见你这样,你实在是想错了。你猜猜,明心宗内上下,愿意守着你这前途尽毁的首席,等上十年百年者多,还是愿意接受林奕岚的多?” 封珉微愣。 牧云闲知道,最终促使他放弃的,是他前未婚妻的一番话。便是牧云闲没听过,大体也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无外乎是封珉如今已经废了,承担不起责任,已然是叫明心宗弟子在外面为难。倒是不如自己退了,还落得个好名声。要是他执意与林奕岚为难,说不得师门上下就得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选择了。 “你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曾今的亲人。”牧云闲说:“你为何不回去看看,听他们说些什么?正好有着段相君的事情做筏子——你总不该觉得,只是十年过去,宗门便已经沦落至此了吧?” “听你这么说,我却是真的要检讨自己了。”封珉忽而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找个人过来劝我,这般行事风格,正是文师弟能做出的事,哎,不是,若是文师弟,他虽然会提出这法子,但必然不会选你来——我猜到了,定是韩师妹找的你,是也不是?” 牧云闲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但笑不语。给封珉十个脑子,他也猜不到,让牧云闲过来的人是谁。 “所以,你是准备回去了?”牧云闲顺势转了话题,问道。 “自然是要回去,我还要和他算账呢。”封珉一拍桌子,道:“林奕岚算什么,我必然要让他知道,明心宗是谁的地盘!” “是你的,我们都知道!”段相君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忽然从开着的窗户探进了脑袋:“那师父,我日后就是明心宗内门弟子首席的首席大弟子了,回去之后,我能不能在里头横着走啊?”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