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看见自己手中的枪,在被傅庭谦过肩摔下的瞬间夺了过去,此刻正抵在陆祁的脑门上,他眼神顿时凶狠。 眼神虽狠,但在傅庭谦拿着枪指着陆祁的情况下,阿哲终究是一动不敢再动。 傅庭谦平漠的眸子,像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一般,泛着凉的看着陆祁,“你想让柳卿卿平静安息,我也不想在去世的人墓碑前闹事,打扰了这里的安宁。” 所以他只身一人来了这里,没带任何人。 这是他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出于对逝者的尊重,才没带着人来,把陆祁这颗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我们别废话。”傅庭谦微微半眯起眸子,“池念在哪。” 在柳卿卿忌日的这一天,在她的墓碑前,他被人用枪指着。 这本是一件会叫人勃然大怒的事,然而陆祁的神情,却超乎想象的冷静,他甚至连眼神都不冷。 陆祁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坐在轮椅中不骄不躁,视线调转向墓碑,定格在那张黑白底照的相片上,眼中色泽,是他很久都不再拥有的温柔似水。 “在她去世之后,我就告诫过自己,每年的今天不论发生什么,我绝不能情绪失控或者动怒。”片刻过去,他才平淡又转回目光来,道,“所以今天,我的脾气,会是一年之中最好的一天。” “是么。”傅庭谦幽幽的道,“但我的脾气,就不太好了。” 言下之意,再不说池念在哪,他便会彻底失去耐性。 “早就想到你有找到这里来的可能性,所以我又怎么可能会一点准备都没有。”陆祁波澜不惊的笑了笑,“等着吧,她很快便到,你们很快就能见上了。” 他话音刚落,傅庭谦还未有什么反应,女人清浅的嗓音随之响起,“傅庭谦?” 傅庭谦身形一震。 思念是一种什么滋味? 从那天早上池念负气出门,到了晚上她告知了他她的心意,令寻觅她寻觅了这么多天的傅庭谦,终于品尝到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思念的滋味。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后悔。 后悔那天她负气出门,他却没有跟上她,没有早一点去找她,导致她被陆祁绑走,导致他们分隔这么多天,导致她委屈了这么长时间待在别的男人身边,被从云城带到了这个于她完全陌生的城市。 他想她,想到像疯了一样,思之如狂。 他不知道她在陆祁身边的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虽然谅陆祁不会怠慢她,不会轻易伤害她,可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着,她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更是担忧陆祁发病的时候有没有伤害到她。 他想,陆祁敢伤害她,他一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池念站在墓地那端的人行小道上,望着站在十几米开外那个熟悉的背影,她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想他都想到生出了幻觉,但这种风和日丽和煦阳光下,那道伟岸倨傲的身影,不可能是她的幻觉。 他是真真切切的,就站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