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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呆呆地坐在那,俊美的脸此刻难得显得可笑起来,他睁大眼睛,嘴巴微开,脸色发白,手指在科斯莫跌到地上时动了动。

    「对不起,晚安、爸爸。」背靠着门,科斯莫摸索到了门把,使尽了力气,对着尤里西斯露出最后一朵微笑,然后他转开了门把──多希望一打开门,门外就是个悬崖,让他跳下去──

    科斯莫踏出了房门,带着满腹的心碎与绝望。

    ***

    尤里西斯真以为自己在作梦。

    是梦吗?当他恢復成正常时,他也以为是作梦,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肌肤,那曾经熟悉的双手,手掌心中的一颗痣,镜子中那看起来有些让人疑惑的脸,是真的吗?

    尤里西斯迟疑的摸着自己的脸,总觉得还在做梦一般。

    直到周遭其他的同事、朋友们的恭喜才让他觉得好像大梦初醒。穿上同事给他的衣服,活动着手脚,被抓着到处庆祝,明明大家都还在忙着工作,每个人却又都悄悄的拿着罐装啤酒之类的东西过来逼他喝,当第一口酒灌进喉咙时,尤里西斯觉得,梦醒了──他彷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五年了……整整五年,看不见自己、透明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尤里西斯兴奋得不能自已,在如梦般的感觉过去后,他头一个想到的,既不是要留着庆祝,也不是等着政府的鼓励与慰问,而是他的孩子。

    他的科斯莫。他最重要的人。

    他现在该分享的对象,应该是那个男孩才是──不是这些人。

    难得使用特权的,尤里西斯毫不迟疑的拋下那群比他还兴奋的朋友们,不管别人怎么说、不顾其他人的阻止、管他什么要晋见总统,他只想着,回家。回家……他变回来第一个要交代的对象,不是这些人,是他的孩子。

    就算政府那边派了几名护卫跟着他回家,也无法让他抑制自己的情绪。他无法像平时那般,在眾人面前偽装成一个冷静自持的好博士了。尤里西斯握紧着拳头,殷殷期盼着到家的时候。

    一旁的护卫看他这样焦急,甚至还调笑道:「博士真的很重视孩子呢,您看起来很兴奋。」

    尤里西斯想,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记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傻傻地笑了。

    是啊,他很重视他,他很爱他……那是他人无法理解的。

    因为重视,因为思念,因为在乎,那短短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让人倍感煎熬。一路上,尤里西斯都在想,他要怎么给科斯莫一个惊喜,他要怎么好好的跟他孩子说他的思念,他要抱紧他,给他一个吻,告诉他,父亲回来了。你的父亲回来了,他再也不是透明的。你再也不会寂寞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尤里西斯觉得自己都快要疯狂,涨满的情绪彷彿一个再也装不下气体的气球,膨胀得快要炸裂,到了家,尤里西斯几乎是跳下了车,慌忙的跟那些辛苦的军人道谢后,他就赶忙跨步走向家里。

    「博士!小心点!您差点跌跤了!」他的背后是那些护卫们无奈的笑声。

    但他才不在乎,被笑就被笑吧!

    刚下车时,春末深夜的山林里还带着寒冷,空气冰的让人发寒,迎面而来的空气稍稍将他的情绪给降温了些。是近乡情怯吗?尤里西斯兴奋的心情在踏进客厅时,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从没有如此觉得这个家那么温暖,那么值得他想念,他深呼吸了一口,让家里的空气充满了他的肺腑后,就细细看起每一处地方。每一块地方都维持的乾净整洁,尤里西斯知道,这是他孩子的杰作。他的男孩一向都是这样能干……

    一想到科斯莫,伟大的科学家又觉得难耐了,好像有许多小蚂蚁在啃着他的心。他焦急地走向男孩的房间,转了转门把,发现没有上锁后他欣喜的打开房门,但出乎意料的是,男孩并没有在房里──这让尤里西斯感到惊吓,他并没有得知科斯莫出门的消息。

    最近男孩的近况都会有人定期匯报给他,那男孩是去那儿了?

    尤里西斯仔细一想,有些不太确定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每踏出一步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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