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左手的阴阳玉上,又落在门前齐肩的左侧,那里正好是九个小孔围成的一个圈,将手缓缓伸入门内,手腕上的九颗阴阳玉与门上的孔洞完全契合。 天界之门像是从沉睡中缓缓苏醒,九道金线从九个小孔中慢慢滑出,线条宛若活物,兀自一笔一划的开始勾勒图案,每到一处界点便又各自发散,好似开启之处是这远古发芽之地,那些线条渐渐的将整座巨门都爬满了,刻画出的种种包含人间百态,群兽奋起,万物之灵,远山缥缈,水泽涟漪,上至太古虚空,下至蜉蝣偷生,所尽一切,皆有刻画。 白祈看得出神,天界之门已经缓缓的开启了一道容一人进入的缝隙,她将手抽出,拍拍大白的脑袋,柔声道:“在外面等我。” 大白顺从的蹭了蹭她的脖颈,随后便乖巧的趴下了,两只前爪枕着脑袋,尾巴一甩一甩的,大眼睛机警得很。 踏入天界之门,她没由来的心悸抽搐了一下,急忙回头,门外的世界已经被云雾遮盖了大半,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大白的背上坐着一道人影,一席青衫,不着盔甲,似江南朦胧烟雨中的秀丽山景,糅杂着的细雨像是飘进了她的眼中,眸间不知不觉染了一层迷蒙湿意。 大概是太想她了。 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快步朝前走去,天界之门中云海茫茫,所视范围不超过一米,好在她对于神器有着天生的感应,走了大抵一盏茶的功夫,一座巨大的黑影缓缓出现在白雾之中,观其外形,便是东皇钟无误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愈发的悸动难安,极力控制自己的思绪却总是难以静心,手心沁出一层冷汗,好似有无法预料和控制的事情就快要发生。 小贼,不要... 白祈扶着东皇钟支撑着身子,心底没由来的抽疼,心跳一刹那快要停止,她很想现下就赶去九黎,去找到她,见到她,再将她护在怀里。 可惜,她不能。 什么是天命难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很清楚。 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墨离的天命,唯有修改天命录,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手轻轻抚摸在东皇钟的钟身上,在这里刻满了繁奥复杂的文字,大到帝王将相,朝代变迁,小到凡人的生老病死,都一一记录在上面。 这些是看得见的历史天命。 她要寻找的不是这些,而是被掩盖在历史尘埃下的,从上古遗留至今的种族宿命。 正史需要依靠那一战所爆发的力量去推动,就像每一次战争都会让文明更进一步,只不过上古那一战,是所有文明的开端,如同一株参天大树的根基,历史从此处发迹起源,没有了根基,纵然树木再大,也会枯萎。 白祈看着那一段段文字,忽然生出一股脆弱的无力感。 她只是负责监管着天命发展的人罢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