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事精崔不去似乎没看见大管事笑容底下的厌烦,他指着段栖鹄手中的酒杯道:“我觉得段公这杯酒的滋味肯定不凡,我现在就想与段公换酒喝!” 段栖鹄哑然失笑,将酒杯递出去:“这有何难,我这杯给你,再让人给我上个杯子便是!” 兴茂微微皱眉,心中不快,但终究没说什么。 崔不去敢在他母亲的寿宴上屡屡生事,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对方事后悔恨莫及。 但崔不去拿了段栖鹄的酒,还不肯就好就收,反倒递向刚才为段栖鹄斟酒的美貌侍女。 “来,你把酒喝了!” 侍女一怔,忙后退两步,向大管事投以求助的眼神。 大管事也是受够了崔不去这个找事精,当下就带着微笑警告道:“尚郎君,今日乃我家主人的寿宴,还请你收敛一些为好!” 崔不去挑眉:“怎么就是我找事了?人人皆知段公与兴公不和,难保有些小人想要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在此毒害段公,来栽赃你们,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帮兴公先撇清嫌疑吗?” 大管事忍无可忍,上前抓向崔不去:“你这小子,哪里是来赴宴,分明是故意来找茬的!” 能在兴茂手下当到头号心腹,大管事的武功自然还是不错的,这一手迅若闪电,别说崔不去一点武功也没有,就算他会武功,也未必躲得过。 但没等大管事抓住崔不去的肩膀,让这家伙痛叫出声,再不敢胡言乱语,他的手就让人给捏住了。 只用了两根手指。 大管事忍痛回过头,便见凤霄朝他含羞带怯一笑。 笑得大管事打了个激灵,顿时完全失去还手之力。 崔不去也不管大管事,依旧将杯子递给那名侍女:“喝了这杯酒,我便不为难你,也绝不给兴公生事。” 侍女却低着头,一动未动。 段栖鹄也看出些许不对。 兴茂心头对找事精崔不去早已恼怒之极,但更令他愤怒的是在段栖鹄面前丢了脸面,眼下院子里还算热闹,厅内几位客人却已停下喝酒,全都往这边张望,氛围一时有些僵凝。 “既然尚郎君有言,你就把这杯酒喝了!” 听了兴茂的话,侍女才终于从崔不去手中接过酒。 但她似乎被这样的场面吓坏了,双手抖抖索索,因此洒出不少。 崔不去将她的手腕握住,强硬地往对方嘴里送,温柔道:“别怕,一杯酒而已,你怎么吓得跟酒里有毒似的?” 眼看那酒就要送入口中,侍女猛地挣脱崔不去,转而扑向段栖鹄。 一道亮光闪过,她竟是在身上藏了短匕,匕首出鞘,那尖利一头直接对准了段栖鹄胸口,双方不过咫尺。 段栖鹄突然拔地而起,如大鹏展翅凌空高飞,不仅避开侍女的致命一击,还在落下时狠狠踢中她的手腕,迫得侍女的匕首生生拐了个弯,她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被矮桌绊倒,手中匕首竟插入自己胸口,当场没了气息! 不知是谁先叫起来,原本热闹的宴席登时变了味道,人人脸上惊恐莫名,内厅的宾客纷纷起身往后退。 兴茂指着崔不去和凤霄怒道:“人来,将他们给我拿下!” 崔不去冷笑道:“你抓了我又有何用?我昨日在街上偶遇三管事与人密谋对段栖鹄不利,若非如此,又怎会在寿宴上生事?谁知事情发展果真如我所料!” “兴茂,我好心好意前来赴宴,你却以鸿门宴待我!”段栖鹄沉下脸色,他原本就带了两名护卫进来,此时都作出护在他左右的架势,像是生怕兴茂突然发难。 “今日之事,我全不知情!”兴茂勃然大怒,今日段栖鹄如果真死在这里,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段栖鹄一死,别人肯定头一个想到他,但兴茂就算要杀人,哪怕是派个女人用美人计去下毒,也好过如此简单粗暴,更何况今日是他母亲的寿辰,世人皆知他事母至孝,又怎会当着老母亲的面杀人?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不管谁想杀段栖鹄,对方要是真死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接管段氏势力,没了段栖鹄的段氏就像被折断翅膀的老鹰,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及此,他眼中阴霾又深沉几许,似有一场暴风雨在酝酿。 兴茂身边三位管事跟了他许多年,早已熟悉自家主人的作风,大管事被凤霄拿住,二管事待命多时,见此情状,便已悄然挥手,兴府护卫四下聚集,将内厅团团围住,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就扑上来将段栖鹄击杀。段栖鹄武功再高,单凭他们三个人,也不可能从这铁桶一般的包围下逃出。 段栖鹄暗叫不妙。 他今日敢来赴宴,就是知道兴茂不可能在寿宴上动手,谁知会发生这桩变故。 刚才的毒是不是兴茂下的,都不再重要,因为他跟二管事一样,也从兴茂的脸上看出杀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