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人群中穿梭张罗,距离被杀这会儿,大概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崔不去似乎感知到他的想法,也道:“柴房距离灶房不远,为了准备宴会菜肴,灶房总有人进进出出,柴房如果闹出太大动静,一定会被人察知,但直到三管事死,也没人发现。” 凤霄:“说明对方的武功一定高过三管事许多。” 崔不去:“不错。” 兴茂深深皱眉,兴家里能杀得了三管事的,也就大管事,和二管事,还有几名身手高强的护卫,但事发时,护卫都跟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大管事和二管事也在,除非杀他的人,是从外面潜入的。 崔不去:“我刚来且末的时候,就听说兴府虽大,却固若金汤,每一个进出这里的人,都需要查明身份,今天来的三十位宾客,兴公也都能念出他们的姓名来历。” 兴茂点头:“彭襄虽然主持寿宴,但府里守卫不归他管,宾客名单也需要我来过目,他根本没有做手脚的余地。” 他说罢,望向大管事。 大管事扑通一下跪倒:“主人明鉴,小人绝无可能与彭襄那等背主之徒勾结!当日府里安排守卫时,路九也在,按照老规矩,所有布防,都是我们二人一起看过的!” 路九就是二管事。 兴茂也觉得三个管事,不可能全部都背叛了自己。 他忍不住看向崔不去,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讯息。 不知不觉,这个刚见面不久的年轻人,居然只凭着三言两语,就掌控了局面,让所有人的思路不由自主跟着他走。 崔不问道:“宾客名单拿来。还有,不许任何人离开。” 无须他说,二管事早就让人将大门紧闭,没跟过来看热闹的客人,此时也只能枯坐在宴席上,等兴茂放他们走。 诚如兴茂所言,宾客只有三十人,除了高懿、段栖鹄、崔不去、凤霄之外,其余都是与兴茂有故交往来的,就连陈霁,也是因为其父与兴茂交情不错,收到请帖之后派儿子陈霁专程过来为老夫人贺寿。 大管事按照名单一个个对人,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有一个人不见了。 或者说,他明明进了兴家,送了贺礼,人却消失了。 “是钟浩渺!”大管事叫起来。 那是谁?崔不去看兴茂。 兴茂皱眉:“他是栖月观弟子,家母经常去栖月观闻道,与那里的观主相熟,这次也给栖月观送了帖子,他们回复说观主在闭关修行,将会派大弟子过来贺寿。” 大管事立马派人去栖月观问个明白。 崔不去等人则被兴茂安排在另外一个侧厅歇息,三管事的尸身也被搬过来,于是就有了一群人对着一具尸体围坐的诡异情形。 高懿有些坐立不安。 凤霄在旁边低声道:“明府是否身体不适?” 高懿苦笑,也小声回道:“我今日出门前占了个凶卦,本来就不该赴宴的,这卦象是真准啊!” 凤霄:“此事与你何关?” 高懿:“自然是没有关系,可他们会不会误会是我从中捣乱,插了一手的?” 凤霄:…… 朝廷怎么派了这么个孬种来当官的? 出门全靠占卜,遇事胆小如鼠? 这要是换了崔不去来当这个且末县令——凤霄几乎想也不用想,哪怕对方三天两头病得要死,也能把且末城搞得风云突变,鸡犬不宁,什么兴茂段栖鹄,估计都得靠边站了,也就本座这样钟灵毓秀的人,才能压他一头。 哦不对,还有玉秀。 这也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存在。 就在凤霄琢磨玉秀这个人物之际,大管事派去的人,已经把钟浩渺给找过来了。 钟浩渺的答案也很出人意料。 就在寿宴开始的前一天,栖月观来了一位客人,对方曾对栖月观主有过救命之恩,与钟浩渺年纪相当,也很谈得来,那人听说兴茂母亲六十大寿,就提出自己对兴茂这半个且末王闻名已久,想过来见识见识,钟浩渺欣然答应带他过来赴宴,但正好栖月观主练功出了岔子,需要有人在旁护法,钟浩渺就将礼物交给师弟,让他与那位客人一道前来赴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