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秋,清晨的温度已经有着渗入肌肤的凉意了。云舒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拉着行李箱,走进一处小区。 小区的建筑设计皆是青瓦白墙,庭桥水阁,一看就叫人想起水墨丹青,极具江南风韵。 虽然时间还早,但是云舒已经在楼下的空地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白须飘飘慢悠悠打着太极拳的汪爷爷,有随着喇叭里动感音乐扭得欢快的钱阿姨,有在凉亭里捧着温茶对弈下棋的金伯伯和赵叔叔。 虽然换了一个新地方,云舒看到这些老邻居还是觉得亲切极了。 “哎哟,宁宁回来了。”一个正练着功夫扇的白发老太瞧清云舒的模样后,麻利地一收红色大扇,乐呵呵地朝她走了过来。正是先前给云舒打电话的周奶奶。 “周奶奶,您这么早就起来锻炼了啊?”面对这位她小时候就对她颇为照顾的老人,云舒快步上前去扶她的手。 “嗨,人老了,觉就少了,干脆爬起来动动这把老骨头还舒服点。”周奶奶满是褶皱的手包住云舒那细腻白嫩的双手,慈祥的脸上流露出心疼。“手怎么这么凉啊?是不是冻到了?现在气温降得快,可得多穿点。走走,上奶奶家去暖暖先,奶奶给你煮糖水蛋。”说着就要拽着云舒往家里去。可惜才没走几步,就被别的人给围了上来。 “这不是宁宁吗?老金啊,宁宁回来了呀!”正在和老姐妹跳地欢快的钱阿姨立刻眼前一亮,连舞都不跳了,一边高兴地走了过来一边冲着凉亭里喊。 “宁宁回来了啊。” “宁宁好久不见了啊,又变漂亮了。” “宁宁……” “宁宁……” 那些曾经的老邻居们看见云舒后,纷纷停下手中的事,过来同她打着招呼。 “宁宁,回来了呀。好好,爷爷又好久没见你了,今天上爷爷那吃午饭去啊。”一身素白衣衫,白须白发的汪爷爷慈爱地看着云舒,才一开口就把云舒的午饭安排上了。 “诶诶,汪爷,您这可不厚道了,咋还偷跑呢?”从凉亭里匆匆赶来的金伯伯不乐意了,“这要吃饭也得先上我们家啊,我们和宁宁就这楼上楼下,顺顺脚的事,多方便啊。老婆,你说是不是?”怕争不过汪老爷子的金伯伯还拉上一旁的钱阿姨一起助阵,企图以人数取胜。 “就是就是!”钱阿姨立刻附和赞同。 “你们这些人,尊老爱幼懂不懂!老头子我一把年纪还有多少日子可活,让我多跟宁宁呆会怎么了!”自称“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的汪爷爷说起这话来却是中气十足,铿锵有力。再说了,真要比年龄,在场的几位都是半斤八两,谁不是家中的祖父祖母辈了,再不济,也是叔伯婶子,谁还比谁小几岁啊?汪爷想凭这点微弱的“优势”取胜,那是谁也不服的。 “呸呸呸,老汪头,可住嘴吧你,宁宁才回来就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不晦气!”和汪爷爷年龄不相上下的周奶奶是最有资格和他竞争的,当仁不让地回堵了回去。 “哎呀,你们都在争午饭,那晚饭宁宁就上我家了。”收拾好棋局慢一步赶来的赵叔叔,趁着大家都争地热烈,笑眯眯地开口道。他对着云舒用手指比划了个圈,脸上颇为自得道“宁宁啊,赵叔今早刚买了两口这么大的鲍鱼,早上就炖上了,晚上正好来赵叔家喝汤。赵叔的汤,那是老靓了!”说着,赵叔还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 “说的谁家没汤似的。”另一个闻讯赶来的大娘也加入混战,拉着云舒道“宁宁,阿姨昨天刚买的土鸡,光是拿白水那么一熬都鲜地很,今晚上阿姨家喝汤。” 云舒看着在场加起来都几百岁的长辈们为自己上哪家吃饭争个不休,是又好笑又感动。岁月总是不饶人,云舒这次回来,长辈们脸上的皱纹是又深了些,不过好在个个精神矍铄,瞧着身体还算康健,心里也就放心多了。 这场竞争的最后优胜者还是既占了年龄的“优势”又占了距离优势的周奶奶胜出了。至于其他那些因落败而不甘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