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自闭了一个白天,又自闭了一个晚上。 到系统界面显示凌晨3:42的时候,秦政自闭完正准备回床上睡觉的时候,听到很轻地开殿门的声音。 然后是不急不忙、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秦政只穿着一声白色中衣,坐在床前的地毯上,盘着腿摸脚踝上的铁链。 秦政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便抬头看了一眼,看见那人后便笑了“皇兄早啊。” 宣文帝停脚,立在秦政眼前。 他与司马天擎一点儿都不像,镇北王纵然英俊,可什么都不做时便显出一种戾气,可宣文帝即使面色严肃、疾声厉色时,也似有种镇定的宽和。 司马瑾皇仪威重,一丝不苟。 与只穿着中衣、披头散发的司马天擎之间,对比出成王败寇的意味。 宣文帝今日没有笑,他淡淡地俯视着秦政,却仍像往常,伸出手,抚过他发顶,道“你非镇北王。” 秦政一愣,继续笑“没证据别乱说。” 宣文帝收回手,返身走到横案前,行步举止间恪尽皇家礼仪。 他坐下,殿中只点着几盏灯烛,灯火昏暗,帝王的神容隐藏在阴影下,秦政只听得到他缓和的声音“朕不需要证据,亦不需要镇北王。” 是。 宣文帝是皇帝。 他不需要证据。 何况真要说,也不可能没证据,司马天擎的记忆秦政一点儿没有,估计到处都是纰漏。 那些纰漏,宣文帝知道,秦政不知道。 现在再回想起来。 秦政终于慢了一个世纪地反应过来,一来这个世界,宣文帝把他叫到书房教他画画,还在画一张据03所说含义等于谋反的画—— 那时候估计是在试探他。 然后他凉了。 宣文帝那时候能让他去画那样露骨的一张画,那时怕便已有八九成确定秦政不是镇北王了。 只他又亲自把八九成添到十成。 秦政向后仰了仰,靠在床边“陛下随便,您要是有兴致和我说说,您要怎么处理我,我就很感谢您了。” “朕需要你。” 秦政皱眉。 然后懂了“需要我代替镇北王,被锁在这里?” 帝王安静地在阴影中注视了秦政很久。 那种眼神并不含有一丝恐吓、炫威的意味,只是安静地端详着他,像秦政只是一件摆放在此的静物。 许久。 秦政在系统界面看到时间已经到了4:42时。 帝王终于站起身。 重新走到秦政眼前,秦政身下的是一张西域上供来的染花长毛毯子,上面染着牡丹花、细藤绿枝、金丝雀儿,帝王第一次走近时站在那只金丝雀儿咽喉上,此次不知是否巧合,又停在原来的一处。 他伸出手,勾了勾秦政的下颌,似有身处高处向下俯瞰的怜悯。 如同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神,掌弄尘埃中乞求、仰望天际的造物。 帝王道“朕需要,你此一生。” 秦政盯着他,没说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