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寒怔了怔,随即哈哈一笑,抬手饮尽最后一滴残酒,摇了摇头:“传说,唉!真是可笑!” 听了这段故事,在座的人都知道他一定极为愤怒,不过即便如此,君知寒的举止言谈间依旧能够保持风度,一派倜傥潇洒,实在非常不容易了。 君知寒笑着说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难道这朱曦真的来自神仙洞府、太阳宝殿?呵,人生在世能有如此际遇,我倒是真不知该哭该笑了。” 容妄轻蔑地笑了笑:“君阁主和元少庄主这就是在说笑了,世上焉有需要人间灵药的神明?即是神明,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私欲没有得到满足,就动手杀人?” 他似笑非笑:“这是魔才应该做的事。更何况……若真有惩罚背信无德之神明,死的也不会先是酩酊阁的人。” 他讥讽的目光扫过元献的脸,君知寒大概还不太清楚容妄言下之意,元献却心中明了,对方分明是在讥讽他们元家沾了玄天楼的好处,自己却反过来对这段婚约心存不满。 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容妄的语气又十足气人,饶是元献惯常以一副漫不经意的轻浮之态示人,此时也有些挂不住笑意,反唇相讥道: “魔君切莫过谦,您如此有正义之心,又哪里像是魔了?” 容妄笑着摇摇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元献,怜悯地说:“此言偏颇。魔自有魔之道义,正如人,亦有不配为人者。” 他除了在叶怀遥面前剖白心思的时候话多一点,平日大多时间沉默寡言。 但实际上,邶苍魔君言辞之犀利,词锋之敏捷,领教过的人,没有一个再想感受第二遍。 元献的眼神阴沉下来,气的连脸色都变了,容妄则仍是一派置身事外的闲适,悠然而坐。 他两人针锋相对,委实火药味十足,君知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苦笑摇头道: “二位要是互相看着不顺眼,可否等在下离开之后再行较量?我已经麻烦缠身,实在不想再因为一个故事,陷入到离恨天和归元山庄的冲突当中去了。” 容妄笑了笑,语气温柔却冰冷地说道:“哦,方才我说错了什么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本座对任何人均无成见。请君阁主继续说吧,我不再打岔便是。” 他这样的文质彬彬,看起来简直更加可恶。 叶怀遥眼见场面尴尬,不得不出来和稀泥了,只好轻轻一咳,叹道:“魔君。” 容妄听到他的声音,抿了下唇,眼神真真正正地柔和下来,“嗯”了一声,向着君知寒又重复道:“抱歉,请君阁主继续。” 元献将他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搁在腿上的双手缓缓捏成拳状,只觉得两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他说不上来自己的愤怒是因为容妄一再地揭短,还是发现了叶怀遥和容妄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 ——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对此一无所知。 为什么要为这些有的没的而动怒,这不该是他的性格。 他是不可能喜欢叶怀遥的,他死都不会承认这一点。 因为父亲的无能与自私,在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与玄天楼签下了那张类似于卖身契一样的东西。 所有的人都得偿所愿,叶怀遥的命劫有了保障,归元山庄成功度过危机,唯有他,一生被枷锁锁住,却还要被每个人都认为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件事,从未有人问过他的意见! 在叶怀遥不在的那十八年里,元献强行压下心底那不该存在的哀思与遗憾,肆意将多年来的压抑宣泄。 他从不后悔喜欢纪蓝英,并公开表达此点,因为无论对方如何,这都是元献自己的选择。 哪怕现在看清了他的人品,决定疏远此人,也是经历过了,自由过了,那便值得。 唯独叶怀遥,元献说什么也不能对他有半分好感。 那样就好像输掉了某些十分重要的东西一样,将过去的一切挣扎与抵抗推翻,他不允许自己这样。 但为何此时此刻,他会因为对方而体会到愤怒与嫉妒的情绪? 这不可能,这真可笑。 元献一言不发,君知寒扶额,小声嘀咕道:“这……要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