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里竟然有光,让我有些惊讶。” 丁掌柜轻描淡写地道:“那间房中一向如此,只要不随便闯入,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叶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叶怀遥道:“唉,我原本倒是也不怎么在意的,只是最近接连两桩命案均十分蹊跷,怕是闹鬼啊。” 丁掌柜轻笑道:“这世间纵使有鬼,也一定不害良善之人。再说我身为此间掌柜,都已经好端端地活了这么久,可见没什么大碍。你别怕。” 他含笑说出的这句“你别怕”,透出种异样的熟稔,令人亲切莫名。 叶怀遥憋了半天,终于按捺不住,说道:“观阁下谈吐,更像是出自诗书之家。敢问掌柜故乡何处?” 丁掌柜顿了顿,轻轻笑道:“你怎知道我故乡不在这里?” 叶怀遥先喝了口酒,缓缓咽下去,用冰冷的酒水平复自己的心绪,缓声道:“古观久已废,白鹤归何时?我岂丁令威,千岁复还兹。1” 他眼眸微抬:“丁掌柜何必明知故问。这间客栈名叫‘令威’客栈,你又姓丁,自然是寄托羁旅愁思。却不知富贵浮云,俯仰流年,却是城郭何在?” 他刚来到这个镇子上的时候,便看见了令威客栈挂起来的那面酒旗,而“丁令威”,原本是记载于陶渊明《搜神后记》中的一个名字。2 西汉时期传闻,有一人名叫丁令威,本为辽东人,曾经学道于灵虚山,成仙后化为仙鹤,飞回故里,立于城门华表柱上,怀想家园。 有故乡之人见而不识,反倒想要用弓箭射他,于是这只鹤就在半空中盘旋歌唱,唱词正是:“有鸟有鸟丁令威,去家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何不学仙冢垒垒。” 丁掌柜取了这个名字,想必正有感慨物是人非,故人不识之叹,由此可见,他的故乡多半已经不在了。 叶怀遥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丁掌柜深深地看了叶怀遥一眼,而后似无奈似温柔地一笑,摇了摇头。 他举起自己的酒壶:“这一杯,敬……知己。” 这便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家园已毁,另有他名。 这人虽然瞧着面目普通,还有些病恹恹的,但稍带一点笑意,就总能透出些许华贵如玉的气度,令人说不出的心动。 叶怀遥一手支颐,提起酒坛跟他一碰,仿佛随意似的问道:“既然思乡,没想过去故地看看吗?说不定会有相识的人在等你。” 丁掌柜满不在乎地一笑:“即使有故人,心也不会像旧时一样了,不过是浮尘浮世,哪有不变的东西?倒不如不见不问,也能存个念想。“ 叶怀遥笑问道:“人人的心都会变?” 丁掌柜亦笑:“可有例外者乎?” 叶怀遥道:“你是不是呢?” 他瞧上去一脸淡定自若,不动声色地拢了拢不慎被酒水泼湿的袖子,遮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 如果你真的是叶识微,那么现在的你,心里在想什么?那些阴谋人命是否与你有关? 曾经你每一个想法我都知道,见到你闷闷不乐,心怀愁绪,我总有办法哄你高兴起来。但如今,我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不希望你变了,又很想见到你。 丁掌柜明显愣了一下,过了片刻之后笑起来:“有趣,我倒是被你给问住了。” 叶怀遥刚才本来都快要确定对方的身份了,但这时候又觉得他语气好像有点奇怪,心中漫起一丝疑窦。 他说道:“你若是不知道该怎生答,我或许能够代为解释一二。” 丁掌柜凝视着他,眼底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