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病逝,两个儿子都未及冠,之前也没有接触过裴家的庶务……” 陈氏辩道:“这家里不是还有管事的吗?谁天生就会?只要愿意学就成!” 郁文迟疑道:“可我听那些人议论,裴家的两位少爷亲舅家,二老爷从小就不通数术……说不定这才是有流言传出来的缘故。” 只是这样一来,裴家不免会起事端。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若是内部出了纷争,再大的树也有可能轰然倒下。 郁文和陈氏不约而同都沉默下来。 郁棠看着气氛不太好,笑着凑趣道:“阿爹,裴家住的地方为什么叫小梅巷?小梅巷连株梅花都没有,也没有与梅有关系的东西。” 这个问题她前世就想问了。 只是一直找不到人问。 郁文笑道:“你当然看不到。我也是上次听佟掌柜说的。说是裴家老祖宗带着家人来临安避世时,发现了一株野生梅树,就在那株梅树旁建房而居,取了名叫小梅巷。不过是裴家人丁兴旺,慢慢地向外扩建,那株老梅早已归属于内宅之中,寻常的客人难以一见而已。倒是这小梅巷的名字留下来了。” 一家三口不紧不慢地爬着坡,到了裴家。 大门外白茫茫一片。 家仆穿梭其间,忙而不乱。 见到郁文,有管事模样的人上前打招呼:“郁老爷来了,请偏厅坐。” 郁文忙指了指陈氏和郁棠:“拙荆和小女,受了老太爷大恩,无论如何也要来给老太爷磕个头,敬炷香。” 这样的人太多了。 那管事客气地给陈氏和郁棠行礼,喊了个披麻戴孝的管事婆子过来,让她带着陈氏和郁棠去拜祭裴老太爷。 陈氏和郁棠客气一番,跟着那婆子往东边走。 郁棠这才有功夫打量裴家的大宅。 不愧是盘踞临安城的庞然大物,在这山多地少的临安城里却有个最少也能停二十几辆马车的庭院,庭院旁的树也多是有合抱粗,枝叶繁茂,树冠如伞,迎客松更是比人还高,虬结的桠枝盘旋着伸出去,三尺有余。随势而上的回廊绿瓦红栏,顶上绘着蓝绿色的图案,柱子上全裹着白绫,两旁葱绿的树木间全缀着碗口大的白绢花。 这得多少银子! 郁棠在心里咋舌。 接着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这一路上,她没有看到一朵除了白色之外任何一个其它颜色的花朵。 富贵人家都很喜欢种一些寓意着多子多福、瓜瓞绵绵的花树,特别是这个季节,正是石榴、枣树开花的时节,不要说这些花树了,就是如木槿、紫薇、月季这样常见的花树也没有看见。 郁棠脚步微滞,仔细打量着回廊旁伸出枝杈的树木。 一直注意着来宾的婆子立刻就发现了异样,她也慢下脚步,温声道:“小娘子在看什么呢?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陈氏也困惑地回过头来。 郁棠忙收回目光,向前几步赶上了陈氏,怕那婆子误会她窥视内宅,少了教养,解释道:“我看着这树像是石榴树,却又没有开花……” 那婆子一愣。 许是怕郁棠误会裴家的石榴树不开花,想了想,道:“原是开花的,这不是老太爷去了吗?家里的几位老爷、少爷看着不舒服,就让剪了去。” 居然是这个理由。 郁棠愕然。 陈氏也很意外,道:“全都剪了去吗?” 裴家一看就面积很大,花木也种得多,这要是全都剪了,得花多少人力啊! 那婆子估计是深受其害,闻言苦笑道:“谁说不是!自三老爷嫌弃花开得太艳起,整整两天,三大总管又要忙着治丧,又要忙着指使人剪花树,我们上上下下的跟着,手都要抬不起来了。” “真是辛苦你们了!”陈氏同情地道,“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大概是陈氏说话十分的真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