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位青衣男子会不会因此避其锋芒。 看那样子,他也是个桀骜不驯的…… 郁棠心里乱糟糟的,她理不清楚此时她是更想让郁家避祸还是想知道那青衣男子的处境……但她已止不住自己对于裴家的关注。 郁棠道:“那三总管可有得忙了!又要管外面的事,又要管府里的事。大总管和二总管也不帮帮忙吗?” 计大娘惊觉自己失言,偏偏郁棠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大总管和二总管还有其他的事”就转移了话题,道:“我看秀才娘子的身子骨还是很弱,您若是准备祭拜完老太爷在我们府里用了素斋再回去,我就让人带您去偏厅后面的庑房歇个午。这中午的太阳太辣了,您小心中暑。” 怕引起计大娘的怀疑,郁棠只好暂时打住。 陈氏谢过计大娘,说起裴家老太爷对她的恩惠来。 郁棠一面听着,一面观察着周遭。 她发现这一路走来,还就真没有看见一朵别色的花。 可见这位三老爷此时已令行禁止,表面上没人敢不遵从的。 郁棠更是担心了。 只是不知道裴家三老爷是如何上位的? 是拿着裴老太爷的遗嘱逼迫众人就范的呢?还是在鲁信等人有流言蜚语传出来之前裴三老爷就已经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心不在焉的,等听到动静的时候,发现她和母亲已随着计大娘进入了一个哭声震天的院子,很多像她们这样的乡邻在这里哭灵。两旁的水陆道场梵唱绵长,念诵有韵,比人还高的三足铜鼎香炷如林,白烟袅袅,若不是到处挂着的白幡,她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哪个寺庙。 陈氏被呛得咳了几声。 计大娘道:“请跟我来!” 领着她们穿过众多哭灵的妇人进了偏厅,在中堂给裴老太爷的画像磕头、敬香。 起身时郁棠认真地打量着裴老太爷的画像。 三缕长髯,卧蚕眉,杏仁眼,广额丰颊,穿着件青绿色织金五蝠团花的圆领襴衫,笑眯眯的,看上去非常的慈蔼。 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工笔十分的了得。面相栩栩如生不说,细微的表情都画了出来。郁棠就算是不怎么懂画,也能感觉得到这画者的功底。 不知道是哪位大家所绘? 裴老太爷在画这幅画像的时候是否会想到他死后裴家会闹出争夺宗主之事来呢? 可见世事无常。 郁棠在哭灵声中突然生出几分悲切。 她眼眶湿润,落下泪来。 陈氏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郁棠和计大娘一左一右地搀着陈氏出了偏厅。 计大娘略一思忖,叫了个名唤“累枝”的丫鬟,吩咐她:“这是郁秀才家的娘子和大小姐,你领了娘子和大小姐去后面的厢房先歇着。”又对陈氏道,“我在外面还有差事,就不陪你们了。等会我再来看你们。” 庑房换厢房,这显然是计大娘在照顾她们。 陈氏和郁棠忙向她道谢,道:“我们在庑房休息就行了。” 计大娘低声道:“没事!那处厢房原是内宅女眷的客房,没有安排待客,给你们歇一天,不打紧。” 这也是计大娘的好意。 母女俩谢了又谢,见计大娘说得真诚,又有仆妇来请计大娘示下,不好耽搁她的时间,就感激地应了,随着那个累枝上了西边的回廊。 “这么好的人,怎么说去了就去了呢?!”陈氏还沉浸在伤心中,一面用帕子抹着眼泪,一面喃喃感叹。 郁棠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