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拿出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郁文笑道:“我已经跟佟掌柜说好了,他借我六十两银子,六分利,一年还清。你就放心好了。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你只管去办就行了。” 陈氏欢喜道:“佟掌柜这次可帮了大忙了。他有小孙孙没有?要是有了小孙孙,我给他们家小孙孙做几件衣裳。” “还没!”郁文道,“他正为这件事犯愁呢!你要是有空,可以和佟太太说说——你之前不是常去庙里吗?看看有没有哪家庙里灵验的,让佟太太也去拜拜。” 陈氏犹豫道:“要说灵验,当数灵隐寺了。可灵隐寺有些远……” 郁文笑道:“那有什么。等我们家阿棠成了亲,你正好没事,和佟太太一起去。还可以给我们家阿棠求个签什么的。” 陈氏顿时来了兴致,和郁文说起杭州的美食来,还道:“你到时候也去,阿棠也去,我们家就当是去杭州城玩一趟。” 郁文看到妻子这样好心情,连连点头,还真在心里琢磨起这件事来。 不曾想,到了卫家媒人应该上门的时候,卫家的媒人却没有来。 陈氏心中暗暗着急,想让阿苕去打听打听,又怕露了痕迹,让人以为郁家急着嫁女儿,于郁棠的名声不好,只能在家里团团转,偏偏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等在家里的郁文则有些生气,觉得卫家不守信用,对和卫家结亲这件事心里有了芥蒂,又怕陈氏急出病来,只得憋着气安慰陈氏:“人家说了今天过来,也没有说是早上还是下午,卫家离我们有四、五里地,若是有个什么事耽搁了,到我们家就是晌午了,难道别人还来我们家蹭顿饭不成?乡下人家,米精贵着,是轻易不在别人家吃饭的。” 陈氏笑得勉强,弱弱地道:“话虽这么说,但不是应该早就准备起来,天不亮就出门吗?到了下午才来……” 显得诚意不足。 夫妻两人正在说着话,来帮着待客的王氏过来了。 她见家里冷冷清清的,吓了一大跳,忙道:“怎么?卫家的媒人没来?” 陈氏愁着脸摇了摇头。 王氏脸一沉,道:“这可不是个事。我这就让阿远去问问。” 陈氏拉住了王氏,道:“还是再等等吧!也许有什么事耽搁了。” 王氏只得作罢,心里很不高兴。 这件事自然也就没能瞒得过郁棠。 她一愣,随后心里一阵轻松。 觉得若是这门亲事就这样作罢了也没什么,她还可以继续几年这样轻快的日子。只怕家中的长辈心中不快,毕竟人也相看了,家里对卫小山也很满意。 她去见了陈氏和王氏,见她们在她面前强装笑脸,不由对自己的不以为意生出愧疚,忙道:“姆妈,大伯母,好事多磨,没了卫家这门亲事,只能说我们缘分不够,您二位不必伤心难过。” “你这孩子,”陈氏打起精神来安抚郁棠,“大人的事少插嘴,你的婚事姆妈知道该怎么办,你好好呆在屋里把鞋面绣好就成了。”然后赶了她去屋里做女红。 郁棠只得叮嘱双桃一声,若是卫家有人来就来报她一声,让她也知道他们家和卫家的婚事出了什么岔子。 双桃苦着脸应诺。 卫家直到过了午时才来人。 而且是卫家的长子卫小元和媒婆一起来的。 还两手空空,穿着素衣,在腰间系了根孝带。 郁家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陈氏和王氏在屋里嘀咕:“卫家这是谁没了?他们家刚和我们家阿棠要说亲,不会扯到阿棠的身上吧?” 王氏当机立断:“走,去看看!” 按礼,卫小元先去见郁文。 陈氏和王氏包括得了信的郁棠,都在郁文的书房外面听着。 “郁伯父,”卫小元红着眼睛,满脸悲痛地道,“是我们家小山和郁小姐没有缘分,小山,小山他昨天晚上出去捕鱼,没回来,早上我们才发现,他,他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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