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跟他说这些的时候,等回了福建再好好地和他说说。 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左右这些人似的,不知天高地厚! “这里是裴家的地盘,就算裴家是条烂船,你也不可大意。”彭大老爷叮嘱他,“你别忘了,当初我们也觉得那幅画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的,结果呢?” 彭十一爷眼底闪过一丝戾色。 当初,彭家怕惊动裴家,也怕引来其他世家的觊觎,决定找个不起眼的人想办法把画拿到手,他是同意者之一。 “大伯父,我知道了。”彭十一爷低头道,“这次一定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彭大老爷点了点头。 他这个侄儿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我等会去会会武家的人,看看武家对拍卖的事是怎么看的。”他沉吟道,“说不定我们还能和武家联手。” 裴家拿出来给他们看的那一部分舆图和他们手中的舆图是一样的。 现在他们没办法判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甚至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他们手里的舆图是真的,还是裴家那份舆图是真的。这就逼得他们家不得不参加拍卖。 裴老太爷是个厚道人,裴宴的桀骜不驯他却是早有耳闻。这是他第一次和裴宴打交道,不知道裴宴的深浅,万一裴宴准备拿着这幅舆图当摇钱树,他们家恐怕要大出血。 这都没什么。 有失就有得。 怕就怕他们拍到的舆图和他们家手中的是一模一样的,或者裴家拿到的是假的……那就令人吐血了。 裴宴虽然知道彭家是来者不善,可他就是个撩猫逗狗的性子,越是像彭家这样的人家,他越是要惹一惹,彭家的人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如临大敌,自然也就懒得派人盯着彭家。 反正他们已经住进了裴家,就没有他想知道却知道不了的事。 他让人把轿子停在了郁家后门的小巷里。 平时这里没什么人走动。 特别是下午,青竹巷的男子多半在铺子里,女眷们不是在休息就是在做针线活,非常安静。 他叮嘱阿茗:“小心别惊动了郁太太。我不想登门拜访。” 阿茗知道他们家三老爷不喜欢应酬,连声应下,去了前门叩门。 来应门的是陈婆子,听阿茗说他是裴家的小厮,来找郁棠的,又见他生得白胖可爱,心中十分喜欢,没有多问就把他带去了郁棠那里。 郁棠见到阿茗很惊讶,等知道了阿茗的来意更是惴惴不安地半晌才理出个头绪来。 她打发双桃去给阿茗拿花生酥吃,压低了声音问阿茗:“你说三老爷要见我,轿子就在我们家后门?” 阿茗连连点头,见郁棠穿件茜红色杭绸褙子,衬着面如白玉,又笑盈盈地,和蔼又可亲,他给郁棠通风报信道:“三老爷多半是为了你们家那个山林的事,来前他还问起过。” 郁棠早就想见裴宴了,这下可好了,瞌睡的遇到递枕头的,彼此都好。 “你等会!”郁棠也怕裴宴来家里。他那性子,谁在他面前也不自在。何况她母亲刚刚用了药躺下歇了,知道裴宴来了,无论如何也要起身亲自招待他的,“我跟家里人说一声,这就去见三老爷。” 阿茗捧着双桃给的花生酥高高兴兴地走了,郁棠让双桃帮着打掩护,从后门溜出去见裴宴。 天气一天天地暖和起来,裴宴穿了件月白色三棱细布的直裰,腰间坠着青色的小印,玉树临风般站在那里,风仪无双。 郁棠静静地欣赏了两眼。 不曾想见到真人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裴宴不悦道,“我问你两句话就走。”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