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宴点头,道,“我让人试着种了点早梨,没想到还挺不错的。明年应该可以上给贩子卖了。” 郁棠挺郁闷的。 为什么裴宴这么会种地? 她道:“那您田庄里还种了些什么?” 裴宴闲闲地道:“太多了,一时也记不清楚。他们有时候来问,我就看着说说,种成了,再奖励,种不成,也不打紧,就当是吸取经验教训了。” 这就是广撒网的意思了。 郁棠问:“那你们家有多少田庄?” “一时也说不清楚。”裴宴道,“得看账册。” 估计也不好跟她这个外人说道。 郁棠没再追问,笑盈盈地指了水晶盘子里的梨子:“这梨还真的挺甜,不仅甜,还有回甘。” 裴宴点了点头,道:“可惜果肉有渣,估计卖不出什么好价钱来。还得让他们继续想办法。” 郁棠这下子忍不住了,道:“您怎么会懂这些?” 裴宴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道:“看书啊!书上都有!” 郁棠心里的小人直跳脚,觉得要是书上都有,为什么只有裴宴会种地? 她道:“那您看的书和别人不一样吧?” 裴宴却不屑地挑了挑眉,道:“不过是那些读书人自诩高人一等,不愿意学这些农事活罢了。” 她阿爹就愿意学,可是却怎么也学不好,种个花草都会死,还没她姆妈行。 郁棠不相信,道:“种田的书是不是很珍贵,能借给别人看吗?” 裴宴笑道:“你想看啊?” 郁棠连连点头,不好意思地道:“我家不是有片山林吗?” 裴宴不以为意,道:“你还在整那片山林呢?不过,你也算是有点小脾气的,通常这样的人都是能成事的。你就慢慢整吧,我看看让人给你收拾下拿几本书,你先看着,不懂的地方问你爹或者是问你们家的佃户。” “问我阿爹?!”郁棠怀疑她阿爹也看不懂。 裴宴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你阿爹当然不懂种地了,但他识字啊!遇到读不懂的地方,你就问问你阿爹是什么意思,然后再去问给你们家种地的佃户,那些佃户,通常都挺会种地的。” 难道裴宴就是这样打理田庄的? 从书上知道怎么种田?好奇怪啊!大家不都是跟着家里管田庄的庄头学种地吗?是不是因为他的这种与众不同,所以他的地才能种得格外好呢? 郁棠在心里琢磨着,就听见裴宴叫了阿茗过来,让阿茗去收捡什么《耕读记》、《农耕全书》、《物工》、《草堂笔谈》……说了七、八个书名:“装好给郁小姐。” 阿茗好奇地看了郁棠一眼,可能想不通郁棠怎么会向裴宴借书。 郁棠脸有点发烧,但她实在是想弄明白为何前世裴宴在他们家的山林种了沙棘树最后还能做成蜜饯赚钱,她也就当没有看见。又见此时裴宴对她颇为和气,气氛正好,她就大着胆子说明了来意:“您听说了吗?城南李家,就是在日照做知府的李老爷家,说是李老爷留了京官,做了通政司的左通政?” 裴宴看着她,道:“你来,就是为这事?” 郁棠咳了两声,不自在地狡辩道:“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不是好奇吗?再说了,这临安城,还有谁的消息能比您灵通啊?李、顾两家又是退亲,又是升官的,我能不多想吗?” 裴宴就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几眼。 他原意是想让她知道,他对她这种幸灾乐祸心态的鄙视,可这上下一通瞧,看着她因为高兴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因为激动而艳若桃李的面颊,因为兴奋而流露出的狡黠神色,他突然感觉到心像漏了一拍似的,有一息的窒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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