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这样说他都置之不理,那她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他到时候可别怨她使劲地支使胡兴干活。 郁棠目光明亮地望着裴宴,还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眨了眨眼睛。 她这是在向他宣战吗? 裴宴挑了挑眉。 不过,她这番话还真让他挑不出毛病来。 他母亲做了半辈子的宗妇,独断惯了,他既然已经让胡兴去服侍他母亲了,再把胡兴抽出来给几个侄女和郁棠用,的确有些不合适。 看样子他还是轻瞧了郁小姐。 她除了有相貌,偶尔鲁莽冲动之外,有时候还是有点脑子的。 裴宴向来欣赏能从他嘴里扒食吃的人。 他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派人去跟佟掌柜说一声,让小佟掌柜去找你。” 这怎么能行呢? 贵人不可贱用。 她是去请小佟掌柜来帮忙的,可不是请小佟掌柜来给她跑腿的。 郁棠立刻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们家和佟掌柜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了,只要您发了话,小佟掌柜那里,我亲自去请好了。” 裴宴既然决定帮她,已经准备放手,就不会再做那些小手脚了。他爽快地答应了,不再去关注这件事,丢给郁棠几个自己去想办法去了。 他端了茶,一副准备送客的模样。 郁棠气得不行。 这个裴遐光,总是在她面前捣鬼,话说一半留一半的。 郁棠立马跟着端起了茶盅,喝了口桑菊饮,道:“这茶挺好喝的。好像和我之前在家里喝的桑菊饮有些不一样。这茶是谁调配的?三老爷手里有方子吗?能不能外传?若是不方便外传,能不能告诉我哪里能寻得着?我觉得这茶味道清淡又回味绵长,想弄些给我姆妈也尝尝。” 想问他话就问,还弄出这么多的花样! 裴宴装不知道,想看郁棠怎么出招,只管顺着她的话说:“不知道是谁配的。青沅?燕青?我不记得了。让阿茗去帮你问问,把方子给你。” 郁棠笑眯眯地道了谢,毫不客气地准备把方子拿到手,然后立刻打了个直球:“您上次说顾小姐会在昭明寺浴佛节的讲经会上献香,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顾小姐曾经派了人来商量您?浴佛节讲经会不是由老安人牵的头吗?难道讲经大典上不管捐赠什么东西都能在大典上露面吗?” 有点意思! 裴宴被郁棠突然这么一下子问得有点懵,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笑道:“当然是因为顾家派了人来跟我母亲说的。要是顾家和裴家的婚事成了,顾小姐就是我们裴家的长孙媳了,她若是能在香会上传出贤名,于我们裴家也是件好事。” 郁棠压根就不相信。她笑道:“看来三老爷最终还是要把宗主的位置传给大公子的了。” 不然何必让顾曦贤名在外。 若是走仕途,家眷最好是低调无名,一来是免得有个什么事就被人求上门来,平白无故地惹出麻烦来。二来就是免得压了上峰家的女眷,让上峰面上无光,坏了彼此间的情份。 裴宴再愣住。 外面有各式各样的猜测,却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更不要说问他什么了。 郁棠就知道裴宴想不到她的言辞会这样地尖锐,索性干脆道:“若是三老爷无意让大公子当宗主,我想不通您为何要抬举顾小姐争这个贤名?我想,临安城肯定不止我一个人会这么猜测。” 裴宴顿时脸色一沉。 他没有想到郁棠这么大胆,敢戳他们家的痛处。 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才让她敢从以前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大放厥词! 裴宴端了茶,厉声道:“时候不早了,郁小姐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天气太晚,路上不好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