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傅也是很机敏了,忙道:“有些人沾不得漆,闻了那味儿都会脸上肿起来。我是怕您万一有哪里不舒服,那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裴宴站了起来,神色冷峻:“你在前面带路。” 那师傅不敢多说,忙走在了前面。 裴宴却一把拽住了要跟在他身后的郁棠:“你留在这里,帮我剥点莲子米,用冰镇起来,等会我回来了好吃。” 郁棠两眼发亮,好喜欢他的口是心非,眉眼都带着笑地道:“我从小在漆器铺子里长大的,要是沾不得漆,早就不来了。你放心好了。倒是你,要小心点,若是不舒服,千万不能逞能。” 裴宴颔首,想了想,让郁远去给郁棠找块帕子捂住鼻子:“那味儿实在难闻,你也别大意。” 郁棠知道裴宴是好心,顺从地用帕子捂了鼻子,这才和裴宴一起去了后面的作坊。 郁远看着裴宴和郁棠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师傅就给裴宴演示了一下剔红漆的工艺过程。 裴宴没有说什么,和郁棠出了作坊,然后要送郁棠回家:“这件事我仔细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们。明天苕溪堂那边有赛龙舟,大家早点歇了,明天也好有精神好好的游玩一番。” 郁远原本只想让郁棠给他出出主意,也没想郁棠到作坊里来的,听裴宴这么一说,自然是连声称好,催了郁棠快点回去。 郁棠很信赖裴宴,裴宴既然说一时没有什么好主意,她也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想着以裴宴的聪明,他肯定能想出好办法来。遂也没有坚持,和裴宴一起从后门出了铺子。 裴宴就和她商量:“我看今天给我们倒茶的两个小丫头不错,要是她们愿意,你可以把她们带在身边,比外面买回来的好——她们的父兄都帮你们家做事,她们要是跟在你身边服侍,她们家估计也不会回江西了。” 郁棠在裴宴问两个小丫头名字的时候就有所猜测,现在裴宴开了口,她就更肯定了,笑道:“我回去问问。” 裴宴满意地“嗯”了一声,送郁棠往青竹巷去。 只是他们走到路口的时候,发现路口有家客栈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双桃不由多看了几眼,对郁棠道:“小姐,有外地来投亲的被客栈赶了出来。” 临安的客栈,大多是裴家开的。 裴宴闻言不由皱眉,吩咐阿茗:“你去看看。” 阿茗跑了过去。 郁裳有些担心。 她怕裴家的名声受损。 “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一会。”郁棠道,“我也不急着这时候就赶回去。” 若是有裴宴亲自出面安抚,不管是谁的错,这件事都会很快过去。 裴宴还有些迟疑,郁棠却当机立断道:“原本就是些小事,就更不能因小失大了。你还是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也不过是想和郁棠多呆些时候,听着思忖了片刻,就让人守在郁棠的轿前,自己去了客栈。 郁棠支了耳朵听。 不一会儿,客栈那边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又等了大约盏茶功夫,裴宴折了回来,道:“是从山东去福建投亲的,走错了路,走到了临安,母亲病了,是痨病,掌柜让他们去城外裴家的一个田庄里住几天,那家人怕被赶出来,不愿意走,就在客栈门口嚷了起来。我让人把他们带去了田庄。” 裴宴不是冷情的人,既然把人带去了田庄,肯定会想办法帮他们治病的。 郁棠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回到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裳首饰,准备明天悄悄地和裴宴去苕溪堂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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