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拿主意,姆妈就想让她跟着二哥过日子,这样他们三、四人,二嫂管起来也不吃力。我们肯定是要跟着姆妈一起过的,姆妈的性子要强,只有委屈你多让着她老人家一点了。” 郁棠觉得这不是个事儿。 她是晚辈,原本就应该孝顺长辈。 何况裴老安人不是不讲道理的妇人。 她笑着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听姆妈的话的。” 这原本是句极温驯的话,可裴宴听了,却心里微微觉得不满。 也不能愚孝啊! 他忍不住又道:“但你也别太委屈自己了。姆妈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别跟她顶嘴就是了,回来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晚辈还敢跟长辈顶嘴的吗? 郁棠睁大了眼睛瞪着裴宴。 裴宴哈哈地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对郁棠道:“我小时候就常常和阿爹顶嘴,阿爹好几次气得要把我从家族除名。”说到这里,他想到了去世的父亲,面露黯然,又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也不玩郁棠的禁步了,以手枕在脑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要是阿爹还在就好了。他知道我成了亲,肯定很高兴的。” 郁棠知道他孝敬裴老太爷,为此还把家里开得热闹的花都掐了,看他这样子,不由心疼,温声地安慰他:“等过了腊月,我们去给阿爹上香吧!还可以请了昭明寺的大师傅们做场法事。” 裴宴觉得这件事不错,道:“阿爹信道的,我们请上清观的道士给阿爹做法事好了。” 他说完,开始大谈道教和佛教之间的不同。 郁棠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听得津津有味的,看着裴宴说的时间长了,还亲自给他斟了杯茶。 这么枯燥的话题两人都能一说一下午,要不是青沅提醒他们,快要去裴老安人那里用膳了,俩人估计还能继续说下去。 裴宴不禁眉眼带笑。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聊天了,没想到郁棠对他说的话题还挺感兴趣。 也许,他可以教郁棠读书? 裴宴在心里琢磨着,郁棠则暗暗后悔,道:“看来只有等晚上回来才有空见见漱玉山房的人了。” 裴宴却不想。 他道:“黑灯瞎火的,你能认清楚几张脸啊!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他晚上想继续练习昨天晚上没有时间实践的姿势,今天务必补回来。 郁棠不疑有他,去裴老安人那里用过了晚膳,裴老安人把两人留了下来,交待了半天回门应该注意的事,又叮嘱了裴宴几句“不可板着脸”,“我知道你不是发脾气,可别人不知道”之类的话,这才放了两人出了门。 但两人一出门,裴老安人就对陈大娘道:“你看遐光,是不是有点从前顽皮好动的样子了?我今天让他对他岳父和颜悦色一些,他居然瞪了我两眼。他小时候,不愿意做功课的时候,他阿爹说他的时候,我若是在旁边,他就这样的朝我瞪眼。” 陈大娘奉裴老安人之命去重新检查了一遍郁棠他们回门带的东西,根本不在现场,更不要说看见了。可她不愧是裴老安人贴心的嬷嬷,答非所问地笑道:“三老爷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的年纪却摆在那里,难得三太太能让他高兴,这不就是人们常常羡慕的‘琴瑟和鸣’吗?若是把我换成您,我可要高兴坏了。” 裴老安人哈哈地笑,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次日,郁棠黑着脸起了床。 裴宴在厅堂里摆弄着几盆君子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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