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从从潭柘寺回来之后,费质文和裴宴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很多。费质文常叫他过府吃饭说话不说,还押着裴宴去了几次他的同科好友主持的诗会和踏青,裴宴每次回来都抱怨费质文把他当小弟使唤,她却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裴宴年轻,虽然天资聪明,被很多人推祟,那也是因为他是张英的关门弟子的缘故,如今有费质文给他背书,对他以后的人脉非常有帮助的。 为此,她还特意让胡兴给费家送了好几次吃食,算是表达一下谢意。 “那你今天有没有空?”郁棠问裴宴,“我们等会去二嫂那边用膳怎么样?这些日子大家各忙各的,好久都没有聚到一块儿吃个饭了!” 从前在郁家的时候,郁博和郁文两家就经常在一起吃饭,说说家长里短的,也算是一种来往——人总是越走越亲。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个意思。 裴宴倒无所谓,和郁棠讨论着去江家喝喜酒都穿着什么衣裳,厮混了半天,傍晚时分,去了裴宣那里。 也是巧了,裴宣今天正好不那么忙,也没有应酬,正常的时候下了衙,回来见到裴宴和郁棠还挺高兴的,让二太太去把前几天山东那边送来的白酒拿一坛来,要和裴宴好好地喝几盅。 二太太如今万事顺遂,兴致也非常的高,闻言道:“那你们兄弟喝白酒,我和弟妹喝金华酒。我们都好好的吃顿饭。” 裴宣呵呵地笑了。 自有丫鬟、婆子去安排。 两家人就去了花厅。 二太太又让人将花厅的门扇全都打开,玉簪花和紫茉莉含苞待放,已经有香味溢出来。 裴宴打了个喷嚏。 裴宣立刻让二太太去搬花,还满脸歉意地对裴宴道:“看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裴宴擦了擦鼻子,道:“算了,我总得慢慢地适应。也不用全都搬走,少放两盆就是了。” 郁棠则担心道:“要不要去看看大夫!你这鼻子总是不见好的。” “不用了!”裴宴道,“过了这季节就好了,也不用这么麻烦。” 话是这么说,郁棠还是上了心,吃完了晚饭,大家移到后花园喝茶的时候,她还低声求二太太:“您帮着看看金陵那边有没有什么名医,能请来的,就想办法请来给他瞧瞧,京城我们都不熟,我托殷太太帮忙找找。” 二太太连连点头,说起在旁边支着耳朵听她们说话的五小姐来:“去江家喝喜酒的时候,让阿丹跟在你身边,我怕我那边忙着应酬,让她落了单。她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京城的各家主母面前呢!” 印象的好坏,会影响五小姐的亲事。 郁棠明白二太太的意思,对于她把五小姐交给自己不免很是诧异。 二太太笑着握了她的手,道:“你也别妄自菲薄,见过你的人都说你稳重,这就是最好的了。” 言多必失,对于女子而言,稳重比什么都好。 郁棠想着自己在其他方面比不上徐萱,但不慌不乱不出错还是能保证的,就一口应下了。 二太太松了口气,正想和郁棠说说江家的喜酒都有些哪人家会到场,却听到裴宣的声音突然一下拔高了几分,兴奋地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你的功劳。若是费质文能够去争内阁的位置,老张大人那边就很好办了。至于我这边,恩师的意思让我别着急,稳打稳扎,慢慢来。若是能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那就最好不过了。” 裴宣的恩师当年能主持科举,也是几方角力捡得个漏,因而裴宣的同科都不怎么能使得上力,只有裴宣,沾了裴家的光不说,裴宥在世的时候,也是个狠人,才能出人头地的。 裴家的人都知道,因而裴宣虽做了户部的侍郎,但想入阁做大学士,却不太有机会。 裴宴失笑,道:“掌院还是挺逍遥的,也难怪喜欢二兄这样的弟子。” 裴宣嘿嘿笑,不以为意,和裴宴也说起江家的喜事来:“他没有亲自来给你送帖子吗?” 以裴宴和江华的关系,江华应该派了家中的晚辈来给裴宴送喜帖才是。 裴宴摇了摇头,道:“随他吧!我们师兄弟闹成这样,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断了来往也无所谓。” 裴宣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站在弟弟这边的,安慰他道:“这样也好。他那个人,太闹腾了,断了关系,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裴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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