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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节


同样因为气得睡不着的父亲,两人又吵了一架。然后阿爹回到屋里没多久就病逝了。这件事,不是我大舅父跟我说的,而是我母亲说的。我母亲早就怀疑我阿爹的死不寻常了,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因你三叔父和你阿爹政见不合,又在你阿爹去世前一晚吵了一架,所以你就怀疑是你三叔父害死了你阿爹?”裴宣望着裴彤,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裴彤心里的那团火烧得更旺盛了,他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道:“二叔父,您不用为三叔父找借口了。你要是不相信,就亲自问问三叔父,为何我阿爹暴病后的第二天一大早,祖父突然从临安来了京城,我阿爹的尸体还没有小敛,祖父就同三叔父狠狠地吵了一架?当时祖父为何还狠狠地抽了三叔父三鞭子?这件事,就算二叔父您不知道,我母亲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三叔父不让我母亲进京,不就是怕我母亲把这件事给说出去吗?”

    裴宣愕然地望着裴宴。

    裴宴没有吭声。

    裴彤很是不满,声音尖锐地质问裴宴:“你不敢承认吗?”

    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郁棠咬了咬唇,伸手紧紧握住了裴宴的手。

    裴宴的手冰冷冰冷的,还有些僵硬。

    但郁棠的手很热,还带着女子特有的柔软。

    裴宴猝然笑了笑,慢慢地回握住了郁棠的手,声线平静而又坚定地道:“不错。当天早上,我被你祖父惩罚,跪在你父亲的床前,被他老人家狠狠地抽了三鞭子。”

    第三百七十五章 泥沼

    裴宴回答得理直气壮,让在座的人俱是一惊。

    裴彤更是急得眼睛都红了,高声道:“那你就是承认了?”

    裴宣一听,也跟着急了,斥责裴彤道:“你就这智商?你三叔父承认被打了,他就对不起你父亲了?你要是再这样说话,也别找我们对质了!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反正你想装睡,我们谁也叫不醒你!”

    “二叔父!”裴彤睁大了眼睛望着裴宣,一副“你居然维护三叔父”的样子,随后他目光渐黯,又是一副“三叔父和你毕竟是一母同胞的母亲,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会维护三叔父”的样子。

    这都是些什么糟心的想法!

    别说二太太了,就是顾曦看了都想朝着他翻白眼。

    好在裴宣素来性情温和,对待家中的子弟和晚辈更是爱护有加,就算裴彤这样,他还是耐心地道:“你只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对你三叔父先就有了偏见,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他所说的话呢?你若真的想为你父亲‘正名’,是不是两边的话都听一听,然后根据你自己的见识来做决定呢?而不是谁的声音高,谁说的更符合你的心意,你就认为谁是对的。你觉得我这话说的有没有道理。”

    裴彤半晌没有说话,开口说话时却“啪”地一声拍着桌子,冷笑道:“好,这件事算是我不对。既然二叔父您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一味的比声音大小,反而显得我幼稚可笑了。可我为何要站在我大舅那边?那是因为我大舅手里有一封阿爹的亲笔信,在信中,我阿爹对我大舅父说,他因为支持立三皇子为储君,不仅三叔父不满,祖父也不满,曾三番五次的写信喝斥阿爹。阿爹说,祖父为人固执,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在这件事上,祖父肯定会站在三叔父这边。他就算是极力说服,祖父也不会听他的。阿爹还担心,祖父会亲自来京城,以孝道压他回临安老家。万一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不能前功尽弃,所以才在那天晚上约了我大舅父见面——他们准备那天晚上去拜访三皇子,把我大舅父交给三皇子,想办法让我大舅做个六部的侍郎……何况我阿爹身体一向很好,平日里连个头痛脑热也没有。”

    他说着,讥讽道:“裴家不是向来以遵循旧礼为荣吗?我阿爹的自幼习骑射,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暴病呢?”

    因而杨大老爷几句话,就让裴彤心生怀疑了!

    裴宣顿时眉头紧锁,目光不由朝裴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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