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他就得求助其他的人。 比如他的舅兄顾昶。 他觉得,总比求助杨家的好。 只是他父亲的书信事关重大,他一时还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告诉顾昶,这才隐瞒下了和杨大老爷的部分对话。而顾曦就更不会告诉顾昶裴宥的事了,顾昶就感觉到他的妹妹和妹夫有事瞒着他,他因此心中十分的不快。特意留在了裴彤家里用晚膳,还没能套出裴彤的话来,可见裴彤还是和杨家的人更亲近。 顾昶走的时候虽说没有拂袖,脸色却是十分的不好看的。 裴彤隐隐能感觉到,独自在书房思量良久,最终也没有拿个主意,想着家里还有一堆事,未必非要现在把这件事告诉顾昶,也就一拖再拖,直拖到暖房的日子。 杨家肯定是不高兴的。 裴大太太还没有来京城。 可裴彤的请帖都发出去了,他们也不好不来。 杨大太太送了套黄梨木的家具给裴彤俩口子,杨二太太和杨三太太就无精打采的,一家送了套茶具,一家送了套碗碟。 杨老夫人看着不喜,没等回家,坐在裴彤家后花园的凉亭里就开始指责长媳杨大太太:“就是一时仕途不顺,也没有破落到这个地步。她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看看裴家二太太,送了两件前朝的字画,三太太送的是古玩,你让殷家和顾家的人知道了,怎么看我们?” 杨大太太很是委屈,低声道:“之前我和她们商量的时候,她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杨老夫人觉得太丢脸了,不依不饶,道:“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干什么的?再说了,我们还指望着裴家帮着把老二和老三快点捞回来,你们这样,不是打裴家的脸吗?让我们怎么开口?” 杨二老爷和杨三老爷犯事的时候,搭进去了不少钱,当时只想着救人,也没有分个你我的,如今事情落定了,老二家和老三家的手底空了,老太太和老头子又不贴补两人,总不能让她拿了她自己的陪嫁出来给二房和三房过日子吧? 杨大太太低头没有吭声。 裴宴和郁棠在通州玩了两天,还在通州那里买了个傍水的三进小宅子,郁棠很喜欢布置宅子,带着青沅在那里整理了好几天,还想着明年还不知道他们在不在京城,她挺想在那宅子里种几株石榴树,不知道托了谁好?或者是有裴家的老嬷嬷或老管事要荣养的,可以安置在这宅子里,顺便帮着看看宅子,他们以后来京城,就不用住在通州的客栈了。她大堂兄郁远以后要常来京城,运河过来的仓库都在通州,她那宅子还可以帮着堆堆货,压根没有注意裴彤暖房的时候杨家都送了些什么。 二太太整天想着给裴丹置办嫁妆,等到了夏末,秦大公子又奉了父命回老家参加科举,二太太还寻思着得给他们家的姑爷做几件衣裳,置办几支好笔寻几方好砚,哪里管得到裴彤那里去。 两妯娌各有各的事,宋四太太突然来了京城。 郁棠正和青沅在从前裴彤住的院子,和身边的几个大丫鬟说着种什么花草把那几株被挖走的牡丹补上,听到当值的婆子来禀报的时候愕然地指了指自己,道:“宋四太太要见我?” “那到不是。”那婆子也是从临安老家跟过来的,她笑眯眯地道,“宋氏的当家太太来拜访我们家,肯定是您去见的。我就直接来禀您了。” 郁棠听着不免有些汗颜。 她这段时候净顾着自己玩了,都没有履行宗妇的责任。 她忙去重新梳洗了,去了花厅。 宋四太太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宋七小姐。 两家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等到小丫鬟上了茶点,宋四太太身边的婆子就递上了礼单。 “路太远了,有些东西也不好带,”宋四太太客气地道,“想着你们在京城也住了些日子了,就带了些家里的特产,让你们解解馋。” 站在郁棠身后的青沅接了礼单,郁棠也笑着和她寒暄:“多谢您了。京城什么都好,就是吃的有些不习惯。您来了,我们也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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