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个香水瓶所吸引。 这不是……傅棠舟送她的香水吗? 瓶底早已见空,瓶身的标志依旧清晰,一行等线黑色字体写着“palermo”。 顾新橙将这个瓶子拿了过来,她暗暗思忖这是她当初丢掉的那瓶吗? 她想到以前有一次,她用香水时,不小心手滑,把瓶子摔到了地上,瓶底有一道磕痕。 于是她看向瓶底,那道磕痕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什么。 那一天,于修通知她回这里收拾东西,她明明记得她把盥洗台上用过的瓶瓶罐罐全丢进了垃圾桶里,包括这瓶香水。 可现在,它却出现在傅棠舟的床头柜上。 她的心脏倏然间像是被一只大掌攥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这个空瓶。 这种被小心呵护着的感觉令她心头一暖。 顾新橙将瓶盖打开,即使过了许多年,熟悉的香气依然未散。 西西里橘园,橙叶的苦混合着柑橘的甜,还有清新的花草香。 她微微翘了一下唇角,把这个香水瓶原封不动地放回床头柜。 她钻进被窝里,鼻尖残留一抹淡淡的橘香。 刚洗完一个热水澡,她筋骨疲乏,眼皮开始打架。 起初她还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不知不觉间,她的意识逐渐涣散,沉入梦乡。 …… 傅棠舟这个澡洗得也有点儿久。 刚刚顾新橙出浴那一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现在,她就睡在他的床上,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衫……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三年来的某种期待成了真。 他冲洗了最后一遍,洁白的泡沫顺着逆时针方向旋转着流入下水道。 终于,他关了花洒,拿一块干燥的大浴巾将水珠擦干净。 他关了灯,走出浴室。 床头柔和的灯光尚未熄灭,顾新橙正裹在被子里,好似一颗洁白的小蚕蛹。 傅棠舟轻手轻脚地靠近,她乌黑的发丝铺散在枕头上,浓密的羽睫如精致的鸦羽扇,小巧的耳垂冰雕玉琢似的,惹人怜爱。 今天一天恐怕是累了,她睡得挺熟。 望着她的侧脸,他脑中的一切绮念竟烟消云散。 就这么看着她睡觉,好像也不错。 然而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傅棠舟打消了。 顾新橙睡觉的时候不太规矩,和她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爱在床上扭来扭去,以前他不止一次被她蹭醒过。现在,她这个毛病依然没改。 兴许是屋里暖气太足,鸭绒被又太厚,顾新橙在睡梦中不安分地翻了个身。 这么一翻,她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一条腿顺势挪到了被子上。 所以,呈现在傅棠舟眼中的顾新橙是这样的——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被子,白衬衫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沐浴后暖融融的香气刺激着他的鼻腔。 由于这个睡姿,白衬衫的下摆向上跑了一截,隐隐约约露出一小片白色的蕾丝。 形状犹如成熟的蜜桃,诱人摘取。 傅棠舟不想走了。 这一刻的顾新橙是安静的、鲜活的,距离他仅有咫尺之遥。 今夜对他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傅棠舟绕到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上床。 床头灯被关闭,除了视觉以外,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顾新橙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耳侧,柔顺的发丝轻骚着他的脖颈,纤长的手指抓啊抓,勾到了他的睡衣。 她这么一觉睡到天亮会冻感冒的,傅棠舟重新把灯打开,顾新橙眼皮微微一颤,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他望着她,不禁陷入沉思。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男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还是说,她对他已经卸下了防备?即使两人同处一室,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睡着? 傅棠舟很想维持她对他的这份信任。 然而,他自认为他算不得君子,他在她面前,更想当一个男人。 他轻轻叫她的名字:“新橙。” 她没有反应。 于是他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将衬衫的透明纽扣一粒一粒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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