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郡身心俱疲,一时之间捋不清楚这一团乱麻的生活。 他好累啊,一闭上眼就是宋思然温柔又虚伪的模样,他说我会疼你的。 你哥把你送给我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 孟郡试图想不明白,可又没办法想不明白。 宋思然跟他差一点就走火了,再说什么都是粉饰太平、自欺欺人。 霍延不喜欢他是天下皆知的,可孟郡还是有一点难过,在霍延的眼里,他竟是如此轻贱的。 他还会被送出去多少次? 今天是宋思然,下一次又会是谁? 这让孟郡胆寒,恐惧像是掐着他的脖子,无端端的就有一种窒息感。 这种感觉一直围绕着他,像是如影随形的一个诅咒,听说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或者是孟郡。 也或许是霍延。 不知道,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只看现在谁也说不明白。 但能清楚明白的事情是孟郡的恐惧,他下了车,眼前是雕花大门,往里看能看到一条长长的石板路。 王阿姨请许多工人在院子里种了绿植,所以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是一片翠绿,孟郡走在里面,像是闯进了谁的梦里。 这个地方美得不真实,四处都是冷冰冰的样子,禁锢着孟郡,叫他一生一世都只能在此。 这好像是很长的一段路,孟郡走了很久很久,霍延也是无意间看见的,男孩失魂落魄的身影。 看看表,十点整,回来的要比他想象中晚太多了。 他以为昨夜就该有人把门推开,手足无措的站在他面前。 然后叫一声大少爷,多余的话没有,就只是木讷的盯着他看。 可他回来的那样晚。 他们做了? 应该是了。 不然怎么现在才回来,进门之后就像是定住了一样,一步也不往前迈。 很久之后才说话,这一点和霍延想的倒是一样,他说:“大少爷,我回来了。” 又站了一会,二人对视,男孩比想象中更狼狈,他低着头往楼上走,自言自语的念叨:“我得上楼了,我得上楼了…” “你都不知道,我在路上遇见一个女孩,她要我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走不回来,她就给我塞进车里,都走那么远了还能听见她的声音。” “她说要是有人欺负我,就让我告诉…” 嘟嘟囔囔,他像是念经,脚步飞快地走过霍延身边,话也在这里戛然而止。 孟郡静了一瞬,在这时回了几分清醒,却还是低着头,叫长发乱糟糟的披下来:“大少爷,我能上楼睡觉吗?” 干巴巴的,他这样问。 “抬头。” 孟郡倚着吩咐照做,红肿的眼睛看向霍延的方向。 是他出问题了吗,这个世界怎么是模糊一片,就连霍延的样子他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如何,是好还是坏? 揉一揉眼,这时才明白,原来是眼泪,遮住了男孩的眼帘。 他用袖子擦一擦,像个脏兮兮的小花猫,硬挺着抬头看,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还是那句话,霍延害惨了他。 而我们的罪魁祸首,他慢条斯理的倒一杯牛奶,居然还问:“你们做了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