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赵辛抬起头,眼睛红得没有了神采。 “一言为定。”慕容白哈哈大笑。 慕容白登上上朝的马车,在华美的车厢里轻轻怪笑。 “我讨厌鬼灵精怪。” 他低低的说道:“鬼灵精怪太单纯了,他们没有人心,不好抓……” “苏家子,你是人,也有人心呢。” …… 上朝的官员聚集在王城之外。 很快王城的城门洞开,露出火光通明的一条甬道。 火光是如此明亮,带来的温度,甚至把冲来的风雪全部融化。 “哈哈,陆大人,咱们进去吧。” “陈大人挺开心呢,是要等着看好么?” “朝堂的权衡如同一个沙漏,这边重了,那边就轻,简简单单,却是人世间最复杂的大戏,难道陆大人不想看?” 被称为陈大人的是六卿以下的大宗伯,掌管祭祀﹑典礼等事,权利不大,地位却很高。 一个赤红色的沙漏在他的指尖旋转,里面的细沙不断的上下纷飞,却不会完全的落在任何的一边里,就好像他这个人,看朝堂如戏,看人生如戏。 今天的早朝会,在他看来,就是最悲惨的一场大戏了。 赵辛跟在慕容白的马车后,盯着大宗伯手里的细小沙漏,眼睛越来越红,但是这时候,忽的,有人高歌而来。 “我跨上沙漠之舟,背上烟斗沙漏,手里还握着一壶烈酒; 漫长古道悠悠,说不尽喜怒哀愁,只有那骆驼奔忙依旧……” 这是出口成章,但只能算是小曲儿,称不上诗词,自然连名动的级别都没有达到。 但那种恍如沙漠般荒凉的小调,在大雪纷飞中特别打动人的心神。 苏昂手里拿着长长的烟杆,带着哀愁抽上一口,脚底也弥漫着黄沙,汹涌着,把他不断的往前推进。 速度很快,飞快的越过了慕容白的车驾,进入了王城的甬道之中。 “出口成章?苏家子还是个秀才啊。” “要是诗词也就罢了,以苏家子的天资禀赋,能在举人前使用出口成章不算意外,但只是俚语小调就能勾连天地才气,这……有些惊人了。” “等等,他在王城里抽旱烟?还有他背上是什么,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是酒坛。” 在王城里抽旱烟、喝酒,这些都是大不敬的事情,但苏家子的话就没什么了,人家可是大王清的小师弟。 但是苏昂这么做,分明在打某人的脸呢。 瞧瞧,我早就看透了,你在利用赵辛对付我。 但我不舍得杀害往日的同袍,我很忧愁,我要抽旱烟,我要喝酒。 唉,我忧愁啊。 因为你这老不死不要脸的卑鄙手段,我这个晚辈后生,很忧伤…… 官员们忍不住看向慕容白的车驾,发现慕容白已经掀开了车帘,一张老脸青黑一片。 ………… 赵辛再也忍不住,眼睛沁出泪水。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人生里有些事情,不是用对错可以计算的。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他狠狠的道。 很快到达议事殿堂的门口,赵辛看见苏昂卸下佩剑,递给了门口的内吏。 送上佩剑时,苏昂回头看了一眼赵辛,微微一笑道:“人心,情谊,就在此时。” 说着,苏昂把鸳鸯蝴蝶剑拔出剑鞘,饱饮美酒后,往剑身上喷了一口,随后大步走进殿门,手一扬,把剩下的半坛子美酒丢向了身后。 赵辛把酒坛子接住,想喝,却不敢喝。 他把酒坛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面对内吏捧着的鸳鸯蝴蝶剑,慢慢的跪了下去。 “对或错,我没的选择!” 嘭! 他狠狠的叩了个响头。 他的身后,慕容白得意笑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