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白想起李怀信的来历,转过头问:“你知道借命数吗?” 没料到贞白突然发问,又诧异这个问题,李怀信张了张嘴,嗓子烧得说不出话。 贞白起身走近,端起案前那碗药,捏着他两颊撬开嘴就灌了下去,李怀信猝不及防,差点呛着。 药虽苦涩,但入喉湿润,干烧的嗓子顿时好受了许多,他一开口就想骂人,但被贞白捏着两颊,只能把骂人的话和着汤药吞下。 贞白松开手,把空碗搁在一旁:“你知道怎么借吗?” 汤药一半灌进嘴里,一半沿着下巴流进脖子里,打湿了被角,好在润喉之后他能发出点声音:“借命?你倒说得好听,无非就是以命换命!” “怎么说?”贞白试着去理解他的字面意思:“一生一死吗?” 李怀信冷哼:“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什么善类。” 贞白不理会他的针对,问:“但如果我只借二十年呢?” “哪有借什么十年二十年的,你想得倒美,是不是你想借个八百年你就拉十个人串起来杀啊。”李怀信道:“一生借一次,你活的那刻他就得死,别琢磨着长生不死去害人,做这种逆天改命的事,就算苟且偷生也不会有好下场。” 李怀信心想,就凭她问的这个问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留在世间绝对是个祸害,非除不可! 贞白将那句你活他就死,以命换命,一生一死的话翻来覆去的琢磨。 难道不是王六,否则照李怀信所说,小曲三岁之时,王六就该丧命了。 如此一来,这三个人都排除了,贞白不得不重新梳理,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李怀信耳侧,沉思之际的瞳孔散了焦—— 李怀信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这不要脸的落在他脸上那□□裸的眼神,肆无忌惮得让人愤怒。 他堂堂大端王朝二殿下,太行道掌教千张机亲传弟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真是色胆包天了连他的主意都敢打! 被人当做观赏物一样盯着非常搓火,可他现在是个全瘫,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李怀信强忍火气:“你看够了吗?!” 贞白正琢磨王六找人给小曲打造的闺房,思路被突然切断,涣散的瞳孔聚焦在李怀信脸上,有些茫然:“嗯?” “出去。” 贞白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 李怀信搬出礼义廉耻来:“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 “什么?” 装什么大头蒜啊,李怀信锉了锉牙:“什么时辰了,你还要跟我窝在一个房间吗?” 贞白适才听懂对方的意思,道:“这是我定的房间。” 她把床都让出来了难道还要把她赶出去? 即便知道男女有别,她还得在此多待两天,没有再开一间房的钱。 哪有做客的给主人下逐客令的道理,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李怀信愣了愣,猛地意识到这个理儿,又猛地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一个钢镚儿都没有,然后还不着寸缕,这处境太他妈憋屈了,他咬牙问:“你到底想怎样?” 贞白拧了一下眉,居然认真的思考起他的问题。 李怀信跟着拧起眉,在心底打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屈服。 贞白想好了,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子:“我要这串五帝钱。” 李怀信脸色骤变:“你休想!还给我!” 贞白轻轻捏了捏钱袋:“是遭阴兵撞魂吧,已经碎了,若还给你的话,你身上阳气冲煞,里面的魂魄就会散。” 李怀信苍白无血的嘴唇微微颤抖,这女冠果然知道,所以昨夜给他驱尸气时,掏出了这枚钱袋,是以免伤到里头的魂魄吗? 他恍然意识到,这女冠阴气及重,整个气场就是一块移动中的养尸地,用她来以阴养魂,再合适不过。 “你——” 贞白知道他想问什么,坦言道:“我只是想问卦。” 问——卦?跟冯天? 现在的李怀信虽然很不愿意去说冯天无能,但是他也做不到昧着良心告诉这人冯天算卦精准,可若是他说冯天算不准,这人就不给冯天养魂了呢? 李怀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干脆默认吧,又不放心把冯天放在这人身上,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作乱。 李怀信百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