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早就在候着了。 见顾之澄御驾来此,她立刻向前,盈盈端着杯热茶,“陛下总算来了,可让臣妾好等。” 顾之澄清水似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接过那盏茶,却没饮,顺手放到了经过的雕漆檀木方己上。 谭芙唇角的笑容微微凝滞,眸光不着痕迹地掠过那杯被搁置的热茶,又弯腰俯身替顾之澄理了理紫檀漆梅竹扶手椅上的软垫,温声道:“陛下请坐。” 顾之澄瞥了瞥四周站着的几个宫人,吩咐他们全退下了。 就连田总管,也让他去守着门口,没她传召,不许让任何人靠近门口。 熏着淡淡果香味儿的室内只剩下顾之澄和谭芙二人,都默不作声,一片静极。 顾之澄有些锐利的眸光落到谭芙身上,杏眸微微眯着,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谭贵人,你可知罪?” 谭贵人立刻跪下,脸上却只有沉重的神色,眼睛里的泪水说来就来,“臣妾自知所犯是死罪,可还望陛下怜悯臣妾一颗拳拳之心。” “说来听听。”顾之澄用手揉了揉眉心,神色极淡。 谭贵人已是梨花带雨,哭成了泪人儿似的,“臣妾与萧郎自小青梅竹马,早已两情相悦。可是......可是父亲听闻陛下选妃,为了博自身的前程,便不顾臣妾的哀求,将臣妾送入了宫里。” “父母之命,臣妾不敢不听,自以为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从此断了心中的念想,死了心在这宫中了此残生便是。可是......可是没料到还会在宫里遇到萧郎。” “萧郎情深义重,为臣妾入宫,并发誓此生不再娶妻生子,心中只有臣妾一人。臣妾自然也不能辜负他。” 谭贵人一张小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哭得不能自已。 顾之澄脸色缓了缓,有些沉沉地说道:“这样听起来,倒是朕拆散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谭贵人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哽咽着说道:“臣妾知道,此事与陛下无关,要怪......就只能怪臣妾的父亲贪慕虚荣,只能怪萧郎的家世不好,不足以让父亲动心。” 顾之澄紧紧蹙着眉,缓声说道:“纵使你与他情深义重,但你与他暗度陈仓,实在是有辱皇家威严,又置朕的颜面于何地?朕虽体恤你们感情深厚,却也......” 话还没说完,却被谭贵人重重的磕头声打断。 待她抬起头时,竟已磕破了头,额角满是血迹。 顾之澄眉心一跳,目露惊色,“谭贵人,你这是做什么?” “......”谭芙眸子里露出一丝挣扎之色,最后化为了低低的哀求,“陛下,请宽恕了臣妾吧......臣妾......臣妾是为了陛下,才这样做的。” “你说什么?”顾之澄眯起眸子,扶在椅子上的指尖暗自用力。 “臣妾的外祖父家世代行医,乃民间很有盛名的医药世家,所以臣妾自小跟着母亲耳濡目染,精通医理。那日陛下递给臣妾的酒,臣妾一闻,便知道里面掺了什么。” “......陛下以为臣妾不会醒来,所以放下戒心睡熟之后,臣妾自然能知道,枕边人是男是女。”谭芙低声缓缓说着,眸子里一片哀色。 “是臣妾的错。臣妾妄自揣测,陛下如今处境艰难,如履薄冰,若是被人知晓了您的真实身份,这皇位只怕是岌岌可危,所以才出此下策。” “......若臣妾有孕,自然是为陛下隐瞒身份最好的保障。”谭芙扯着唇角笑了笑,掩下眸底的精明之色。 顾之澄不知道谭芙竟如此细心且聪慧,但是她知道,谭芙绝不是为了她,而是别有目的。 “你想要什么?”顾之澄按捺着情绪,不动声色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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