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忙后退,始终与顾之澄保持着遥遥的距离。 以前以为他们同为男子,所以亲密接触一些,倒无妨。 可如今......阿九就连靠近一些都不敢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以后传出去,他的名声无所谓,可姑娘家的名声却重要的很。 “阿九哥哥,若是......若是他知道了,我会死得很惨的。”顾之澄见阿九久久不回应,醉了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些低低的呜咽。 阿九心头一震,立刻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嗯......!这天底下我最相信的人,就是阿九哥哥了。”顾之澄安了心,眸子弯弯似月牙,比今夜的月色星辰都要动人不少。 阿九脸颊两边的红晕更深,总觉得这殿内似乎待着有些烫脚,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 他匆匆道:“你......你喝醉了,快歇息吧。” 说完,便不等顾之澄反应,逃也似的离开了。 殿外宫人们歇息的下房庭院里,十三正与几位宫女们吃着几碟小菜小酒,一块守岁。 她正微抿着唇,听着宫人们说些宫里的小道消息,眸光不经意掠过琉璃瓦上一处快得几乎让人是以为眼花的黑影,微微一滞。 再仔细看去,那檐上只有皑皑白雪,映着今晚的明月清风,寂寥又空旷。 十三唇角抿得更深了一些,眸中若有所思,呷了一口清酒。 ...... 转眼就到了上元节。 因着陆寒一直称病,也没进宫,所以顾之澄新年一直都没见到过他。 顾之澄便想了个法子,出宫去看看他。 正好也可以打着去看陆寒的由头,去外头看看花灯。 上元节的花灯,是她最喜欢的。 当然,太后起先是不同意的。 外头人多眼杂,她不想顾之澄出任何危险。 但顾之澄与她说了利弊,想到陆寒日日不进宫,也不知道在暗地里使什么坏,太后也确实有些不放心。 到了最后,太后也就同意了。 上元节街上人多,顾之澄不愿太高调,所以并不打算御驾出行,只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戴了顶天鹤绒烟墩帽,披上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便如翩翩贵公子一般,内敛奢华。 这次出去看花灯,顾之澄还特意叫上了阿桐,因知道阿桐虽在宫外长大,却一直为生计奔波,从未正儿八经去赏过花灯。 阿桐穿了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脚步轻快,仿佛也存了恨不得立刻飞到宫外的心思一般。 进宫后,在顾之澄的照拂下,阿桐的性子也越发的活泼了...... 除了跟在后头保护的两个侍卫之外,顾之澄还带了一个人出宫。 那就是......珊瑚。 顾之澄的说法是翡翠年纪大了,出宫也不方便,不如带上珊瑚,瞧着她年龄恰好合适,跟在富家贵公子身边做个贴身丫鬟,是最恰当不过的。 自然无人敢质疑,阿桐也只是新鲜的瞧了珊瑚几眼,觉得她生得比大多数宫女都要好看一些,难怪顾之澄会挑上。 ......顾之澄就这样领着阿桐和珊瑚一块出了宫。 坐在锦绣辉煌的马车内,泠泠的熏香沁人心脾,厚重的珍珠帘子似乎能将外头的寒意完全隔绝着,只有一片融融的暖意。 珊瑚只是侍女,自然不能上马车,只能跟在外头走着,冻得双颊通红,纤长的睫毛也卷了些薄薄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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