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顾之澄想起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还想起来,陆寒在对面正襟危坐,好看的眉眼深深望着她,问她该如何报答他。 再然后...... 顾之澄捂住了脸,滚烫的薄颊透红,灼得她指尖都带起了点点热意。 她怎会......怎会...... 都怪那酒惹的祸,顾之澄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吃醉酒了。 幸好那铜钥匙握在手心里沁出些凉意来,让顾之澄脸红心跳之中又恢复了几丝清明神色。 她嫩白的指尖在钥匙上古朴的花纹上滑过,眸色动人道:“来人,备马车,朕要去摄政王府。” ...... 摄政王府与上一回顾之澄来的时候,又有了许多不同。 许是因着摄政王醒了,所以那庄严气派的威势又显现了出来,在这条长街上格外与众不同。 顾之澄虽已是恢复了身份,但还是喜欢穿男装出门,因着方便轻松,只需撩一撩袍角,就可以跳下马车,完全不似裙裳那般束手束脚。 陆寒仿佛早就得了信,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见到顾之澄如男子般豪爽轻便地跳下马车来,他瞳眸微缩,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 顾之澄走过去,恰好视线落在陆寒刀削斧凿般的薄唇上,脑海里情不自禁想到昨晚马车里的事情来,脸颊一红,浮出些比绮丽晚霞还要美的绯色来。 陆寒不着痕迹地目光掠过她的脸颊,眸子里亦随之掠过一抹深色,颔首行礼道:“臣不知陛下过来,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顾之澄望着陆寒薄唇开阖,又忍不住想起昨夜的味道来。 那时正是夜重霜浓,六月里的虫子最喜鸣唱,在马车外的长街旁长一声,短一声,透过帘子的缝隙传进马车里,还伴着空气里的草木香,浅浅浮动着。 顾之澄当时明明醉得不行,可现在却好像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味道...... 舌尖上的触感,传过来的味道,是甜的。 “陛下?”陆寒轻淡的声音带了一缕疑惑,打断了顾之澄的出神。 顾之澄身子半僵,意识到自个儿在想什么,反而越发脸红耳赤起来。 耳尖上的粉意一直蔓延进了衣领里,只能看到白里透粉的半截脖颈,修长且细腻。 陆寒眸光微暗,缓声道:“不知陛下今日大驾,所为何事?” 顾之澄指了指她身后的马车,“小叔叔同朕上去说吧。” 陆寒怔了怔,而后便应了声,俯身上了马车。 顾之澄紧跟着他上去,不由暗自庆幸她的御驾马车足够宽敞,不然陆寒身上那冷冷冽咧的清月味道尽在咫尺,只怕她又是要胡思乱想了。 顾之澄咬了咬舌尖,理智全然回来,忙掏出那把钥匙给陆寒看,“朕......朕想去这儿。” 陆寒眸光一瞥,顿时了然,“陛下可带了人过来?” 顾之澄点点头,长睫轻轻颤了一下,让陆寒藏在袖中的指尖也忍不住颤了颤,又想起昨晚那旖旎**温柔沉陷的味道来。 ...... 陆寒掀开帘子跟驾车的小太监说了地址后,便又重新坐了回来。 两人又一同心思各异却默契地沉默起来。 顾之澄没听到陆寒说的地址,也不知还有多久,只觉得空气静谧得有些压抑,害得她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悄悄吸了一口气,而后轻声道:“谢谢你。” 陆寒脸上浮起一丝极清浅的笑意,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自臣醒来,听到陛下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 顾之澄心头跳得更厉害,薄颊透着绯色,纤细娇嫩的指尖扭成一团,终于忍不住将一直以来的话问出了口,“你......你为何不想做皇帝了?” 陆寒眉眼深深,忽而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嗓音清冽好听得不像话,“做皇帝有什么好的?” 顾之澄的杏眸晶亮,仿佛不解地看着他,似森林里的小鹿纯净又迷茫。 陆寒薄唇抿成一条线,眸中似望不到尽头的渊川,却明晃晃映着她的身影,轻飘飘道:“只要陛下平安喜乐,臣便已知足。” 顾之澄杏眸圆睁,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陆寒,仿佛一时失了神。 只是脸颊上泛出的绯红之色更深,如晚霞漫天,薄透红颊。 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一面用轻淡无谓的态度对她,仿佛对她再不上心,也不如从前那般频繁入宫想尽借口来见她。 可又一面又宁肯皇位也不要,用各种法子帮她,还说些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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