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软侬,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似乎对未来带着很多憧憬和期待。 阿史那可汗其实预想过可能要看到一个虽然生得美却满面哀戚的女子。毕竟南人总是自高自大,向来都看不上草原人的生活。 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公主却这样美貌又惹人喜爱,不由喜不自禁,觉得阿巴哈这次给他挑女人真是有眼光。 “好好好!”他大笑说,“所有人都听你的话,谁敢不听我阿史那砍了他!” 胡人们又大笑。 谢玉璋甜甜地说:“那谢谢可汗啦。” 五皇子问通译:“宝华跟他们说什么?” 通译纠结,含糊说:“可汗和公主殿下相互问候。” 五皇子奇道:“怎地问候还叽叽呱呱说这许多?” 通译尴尬道:“公主殿下性子活泼,可汗很是高兴。说了些骑马射箭,弯弓射雕的事。” 通译也没说谎,倒的确是说了这些没错的。 五皇子低声对寿王说:“宝华的胡语竟然说得这样好。” 寿王叹息一声,道:“宝华有心了。” 以他们二人对谢玉璋的了解,谢玉璋从前何曾有那耐心学说胡语?自然是从被定下和亲之后才开始学的,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说得这样流利,其间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五皇子默然。 通译则偷瞥了一眼领队的官员们。外事官员自然是通胡语的,主事的两个官员把刚才一番对话全听了去,个个神情古怪,看谢玉璋的眼神颇为复杂。 却也没人对五皇子和寿王说破。 当下阿史那把谢玉璋、寿王一行人迎了回去。 王帐的营地内已经热火鼎沸,大块的牛羊肉在锅里煮着,在火上烤着。空气里弥漫的腥膻气熏得五皇子差点没吐了。便是寿王也以袖遮住口鼻,袖中暗藏着香包,才勉强能呼吸。 男人们被迎进了大帐,谢玉璋则和她的侍女们被胡女们引到了另一座宽敞奢华的帐子里歇息。 侍女们一直以为她们路上野外扎营所用的帐篷可以隔成好几层,已经够大了,万料不到竟然还有像宫殿一般大的帐篷。 “这叫毡房,说是帐篷,其实就是他们的房子。”谢玉璋说着,吩咐她们,“去告诉夏嬷嬷先不用过来,叫她先好生养病。再把我随身的东西先取过来,其他的东西不用拿了。我们在这里待不长,很可能明天就要拔营。对了,告诉王石头,扎好营了便过来见我。” 侍女们乍到新环境,难免不安。谢玉璋的指令一条一条地下给她们,她们有事情做,也就没工夫不安了。 毡帐里还有一群胡女,年轻的年长的都有。她们有的是有些身份的贵族妇人,有些却是女奴。 谢玉璋眼睛一扫,有很熟的熟人,也有只是看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她的目光投向了一个身材圆滚滚,身上挂满宝石和金饰的妇女。 见她看过来,那中年妇人笑着开口:“美丽的赵公主,听说你会讲我们的语言?” 漠北人称呼别人喜欢在称呼前面加一大串描述性的前缀,诸如“美丽的”、“勇敢的”、“无畏的”之类的,有时候甚至会加上长长一串。譬如当他们提到阿史那可汗的时候,最常用的便是“像地上狮子一样勇敢,像天上雄鹰一样无畏,流着黄金之血,胸襟广阔如蓝天的草原霸主,我们的阿史那可汗”。 “是的,善良的夫人。”谢玉璋甫一入乡立即便随俗。 她明知道这妇人是谁,依然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妇人听她说话字正腔圆,没有赵人说胡语的生硬感,对她心生亲近,笑道:“我叫扎达雅丽,我的丈夫乌维,是可汗的第十二个儿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