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运也全变了。 譬如杨怀深,前世连丧两妻,后来在新朝也不过是汲汲营营,虽再不纨绔了,可杨家和他自己,哪有今生的权势和荣耀。 譬如林斐,她如今嫁作新妇,虽公婆俱在,但丈夫却已经单独开府,她直接在府中当家做主。这般年纪的妇人能这么自在的,满京城里除了张芬便是她了。 更不要说广平伯杨怀深,从前云京城出了名的风流公子,现在功成名就,还把那风流的性子都敛了去,竟是连妾室都没有,只守着林氏过日子。 这一点却又远强过夫妻决裂分居的邶荣侯夫妇了。 云京的人们都道,这林氏历经苦难磨砺,一番义烈苍天可表,终得福报了。 如今诸事皆美,诸人皆好。谢玉璋怎么会希望有“变”,她其实不知道前世的事是否还会再发生,她只盼着那些事今生最好消弭了,再没有才好。 很快过了年,上元夜李固登上城楼向城下洒下几箩筐的小金钱,与民同乐。他望着下面因灯火而亮如白昼的一条条街道,知道谢玉璋定也在某条街上,大约是牵着妹妹的手,带她看灯。 他只不知道她在哪。他与她,实不能像许多平常人那样,拖着手一同看灯。 他下了城楼换了衣裳,微服出宫。叫人先去公主府问了,她果然上街看灯去了。她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在家待得住。 李固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问清了她去了哪条街,使人去路边摊上买了个面具戴上,也步行着上了街。 街上灯火通明,往来间也有许多戴了面具的人。特别是有那小情侣或者是年轻夫妻,俱都戴了面具,手拖着手,别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便也不怕有人来说嘴。 李固走了三条街,终于看到了谢玉璋。 实是贵人身边多有护卫,有些人还会设步幛,以防冲撞。 谢玉璋倒没设步幛,步幛太阻视线,让人不能尽兴。只她身边护卫多,团团围着,灯光下,她又是那般耀眼,身边还站在同样耀眼的林谘林仲询,那便是耀眼翻倍,于熙熙攘攘中一眼便能看到了。 李固的脚步便停住。因谢玉璋不是一个人,她手中还牵着嘉佑,身旁跟着的是林斐,杨怀深和林斐的兄长林谘在一旁陪伴保护。 这情形,注定他是没法过去她身边了。 谢玉璋正指着一盏玉兔灯给嘉佑看,忽然心有所感。她转过头去,穿过人影憧憧,见一人负手立于灯火阑珊处,凝望着她。 他与他的人都戴着面具,衣着也寻常,毫无特别之处。 谢玉璋凝目片刻,忽然璀然一笑。 她将嘉佑的手交给林斐,指了一盏灯叫店家给她摘下来。说了句“你们在此处等我”,提着那盏灯径直走到了那面具人身前。 “给你。”她把灯递给他。 那盏灯在众多奇巧精美的灯中堪称平庸,样子中规中矩,灯上写的吉祥话是“四海晏平,五谷丰登”。 面具人伸手接了。他未发一言,只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眸子璨然生光,透着说不尽的欢喜。 谢玉璋眼睛柔和澈亮,对他一笑,如流云吹散,月华清美。 “我玩去啦。”她欣欣然说。 面具人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云鬓间微松的玉钗重新插好,才放开手:“去吧。” 杨怀深和林谘远远的看得清楚。待谢玉璋回来,重新拉起了嘉佑的手,他们一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