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陷老花于不义,而且不成绝不罢休。她希望顾盼晴赶快做出决定,趁伤口还没恶化前尽早处理。 顾盼晴不是不能理解谢嵐说的,可是有一点她无法接受,所以迟迟不愿「借」出唐文哲。但是,也幸好唐文哲从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毕竟他如果真的要管,想来她也是没有任何阻拦的理由。 顾盼晴不懂。 在最开始,她被挞伐得最严重的时候,谢嵐为什么不跳出来关心她,甚至去请当时占了绝对优势的纪春花出面闢谣,而非要等到风向倒过来,火往纪春花头上烧过去时,她才要站出来为她想办法? 那谁来替她顾盼晴想办法? 又有谁来心疼她顾盼晴? 没有,半个都没有。 她的一切就只有自己默然承受。 难道她就比较活该?而纪春花就比较需要被保护? 然而这些都是其次,最让顾盼晴无法理解的是、谢嵐为何如此信誓旦旦? 好像、她清楚事态会如何发展似的? 而且、事情也真如她所说,如此发展了。 综合以上,顾盼晴得到一个结论。 谢嵐没有把话说完。 这才是她迟迟不愿出手的主因。 坦承很重要。 如果真的难以啟齿,那不如什么也别说,也别妄想仅凭半套说词,就想要驱使什么人为你赴汤蹈火。 凭什么? 而且,如果连被害者自己都没有寻求协助的意图,别人用什么立场去帮她解决这件事? 思及此,顾盼晴忽然抬眼。 四周尽力压低却仍张扬的窃窃私语都成了背景,树影摇晃。 训导主任最后没问出所以然,至少在上课鐘响,他烦躁地驱散外头围观的一干学生前没有。 人潮散尽,馀下三人面面相覷。 谢嵐仍不死心地叮嘱顾盼晴,把唐文哲「借」出来的这件事。 引得佟诗澄冷汗直冒,赶紧把顾盼晴拉回教室。 「你还是想要这个指甲油。」顾盼晴盯着两週前曾摆到自己桌上,而此刻又出现的时尚杂志。 佟诗澄笑得很諂媚。 「可是顏色很丑。」顾盼晴边说、边从抽屉拿出精品店柜的小纸袋。她前几日在百货专柜购入时,柜台小姐居然告诉她眼光很好,这是时下最新的流行,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现在人的品味为她真的是很不懂。 佟诗澄拆开纸袋时眼睛都在发亮。 她就知道跟着顾盼晴有糖吃。 那些背后评论她是非的人真的是太蠢了。 顾盼晴、其实人也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谢嵐也很蠢。 佟诗澄不知道顾盼晴看出来了没有,可是她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纪春花还有金琉凤的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跟谢嵐有极大的牵扯。 至于是什么牵扯,佟诗澄基本上没有兴趣,她还是安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三不五时从顾盼晴那里捞点好处就心满意足。 谁想要破坏她的小确幸,那就是与她过不去。 所以,凭她的立场而论,她当然希望顾盼晴不要去淌这浑水。 可是,那一天的最后,训导处却依然传出了更「惊人」的消息。 纪春花小学毕业后跟顾盼晴几乎没有了交集。 这一年的暑期辅导结束前,纪春花久违地来到顾盼晴的教室前找她,并给了她一张折成纸飞机的纸张,留下一句,顾盼晴当时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话。 她说,其实你也不必用谁来衬托你的高贵。 阳光洒在她们的眉睫上,尘埃散入空气中金光闪闪,在沉默的两人之间流转。 顾盼晴在纪春花走后,无言摊开手中纸飞机,上头只用铅笔画了一隻、蝴蝶? 其馀的什么也没有。 就像纪春花只留下一句话,什么也没有解释一样。 一如当年,在某个下过雨的清晨,顾盼晴淋雨回到教室,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当所有人都望向湿漉漉的她,而她却只是站到了纪春花的座位前,给了她三个字:为什么。 对方当时不发一语,只以尷尬的笑容带过,而后却在日记本里留下不明所以的四个字:弥足深陷。 弥足深陷。 顾盼晴看到这四个字的当下,竟是莫名心情复杂、并且无法反驳。 当时的情绪反应,她直到很多年以后才终于恍然。 原来这正是她一路走来的写照。 也是故事里,每一个人的心路歷程。 我在你的故事里弥足深陷,而你也在他的故事里弥足深陷,可是我们都忘了,自己才是故事的主角,又何必在谁的故事里弥足深陷呢? 在纪春花给了顾盼晴纸飞机后,金琉凤也来找了顾盼晴。 她说,她曾也有一个绰号,叫做老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