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恐怕是遭了大罪了。你做什么事了?怎么病得这么厉害?” “……” 谢怜连咳都咳不出来了。他整张脸都要充血了。 风信和慕情先还没听懂,待到回过味来了,不约而同看向谢怜,沉默了:“……” 只有师青玄脑子转不过弯来,道:“怎么了?所以呢?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你这是真病了?血雨探花知道吗?他没给你看好吗?!” 不不不。就是因为他,所以才会这样! 谢怜嗫嚅道:“这个。其实。不是。你们不要……我觉得,不如,嗯嗯……” 他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字眼,忽然,他背后靠上了一人胸膛。一只戴着银护腕的手臂圈住了他,一个熟悉的声音笑吟吟地道:“我觉得,你们不如回你们座上,吃你们的,不要管别的,如何?” 此情此景,谢怜也真不知道该如蒙大赦还是该更加窘迫了,道:“三郎!” 一见花城出来,风信和慕情神情都一言难尽,但谢怜在前面,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师青玄还很严肃地问:“血雨探花,你检查过太子殿下的身体吗?” 谢怜一把捂住额头,希望他不要再问了。这时,众乞丐嚷了起来:“再来一碗!”“多加点肉!”“这鸡汤没入味啊,多放点盐!” 慕情看不下去了,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道观,供了神官的,可否矜持些许?” 众丐却不知这一套。上次他们和许多神官一同携手巩固人阵,亲眼见到有神官瑟瑟发抖、临阵逃脱,还不如他们,又认识师青玄,不免都觉得,原来神仙也就是这样啊。要命时候,和他们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似乎也就不那么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了。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惊叫:“是谁?” 闻声,谢怜心一紧,抢进厨房,只见猪屠夫和鸡精在里面大喊大叫,忙安抚道:“冷静!冷静!怎么了?” 鸡精惊恐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伯公!闹鬼了啊!有鬼、把我们做好的饭菜汤都吃光了!我就是扎个猛子而已,再起来就一碗也没有了!闹鬼了!” 猪屠夫啐道:“你怕什么!你自己不就是鬼!” 谢怜微微愕然:“怎么会?方才分明看到你们刚做了五十多碗啊?” “是啊!” 可再一看,果然,那五十多个碗里都空空如也,连汤汁都喝了个干净! 谢怜心中正奇怪,忽然想到一人,转身见花城靠在门边,道:“三郎,莫非是?” 花城淡声道:“十之八九。” “嗯……”谢怜道,“他应该,也是来道贺的吧。理当欢迎,不过,就是吃的有点多……现在饭菜都被他一个吃完了,怎么办呢?” 花城微笑道:“不怎么办。加利息吧。” 伤脑筋的鬼市众鬼们认命地开始重新做饭了。这时,大殿和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谁和谁吵吵嚷嚷起来了,谢怜正想出去调解,花城却抓住了他的手,带他从另一边的门走了。 两人牵手走出菩荠观。路上有树木拦道,放下手分开走,会比较好走,但两人都不愿放开牵着对方的手,于是七弯八转,绕来绕去。边绕谢怜边道:“三郎,我们现在去哪里?” 花城道:“这里太吵了,随他们打闹去吧,我们先走人。” 谢怜边走边回头望,有点担心地道:“不管他们么?菩荠观是才重建的,万一又被打塌了怎么办?” 花城满不在乎地道:“塌了就塌了,再建一座就是了。哥哥想要的话,要多少有多少。” “哈哈哈哈哈哈……” · 夜里,千灯观中,沐浴后的谢怜穿着一件单薄雪白的中衣,倚在塌边玉台上,一笔一划写着。 他在写给花城临的字帖。花城斜倚在他身旁,也只着中衣,衣领微敞,手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发尾那颗红珊瑚珠。 微暖如玉的灯火下,他一直盯着谢怜看,看了好一阵才仿佛餍足般眯起了眼,叹道:“哥哥,别弄那个了,过来休息吧。” 谢怜方才已经吃够了苦头,坚决不肯再上当,这语气听得他耳根一烧,强自镇定,继续写字,一本正经地道:“不行。三郎,今天又有人说你的字丑了,你要好好练哪,不然,我可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我教的。” 花城微微坐起身来,挑眉道:“哥哥,我记得,从前你明明说过很喜欢我的字的。” 自从花城重新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谢怜几乎对他千依百顺,有求必应,大概是因为这样,终于把他惯坏了,坏心眼越来越多了。谢怜写完了字,放下笔,越发正经了:“不要耍坏嘴皮了。我写好了,快过来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