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父亲也为李兰佳说话! 司岂顿感头痛,“儿子知道了。您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纪婵照例起了个大早,绕着客栈围墙跑三圈,回客栈时纪祎已经带着胖墩儿下楼了。 一家三口用过早膳,喝了热茶,溜溜达达地出了客栈。 天是阴的,雪花棉絮般地飘了下来,铺天盖地。 “又下雪了。”胖墩儿伸出小胖手,欣喜地接住一片从天而降的雪花,“瑞雪兆丰年。” “这小娃儿伶俐。”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一辆缓缓停下的马车上传了出来。 纪婵心中一凛,扬声问道:“可是莫公公?” “正是杂家,纪先生,皇上有旨。”莫公公踩着木凳下了马车。 纪婵惊了一下,她本以为自己等的是赏赐,却不料是圣旨,馅饼变成定时炸弹了。 不妙啊! 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一个穿着补服的中年官员跳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明黄的卷轴,“你就是纪二十一?” 纪婵眼冒金星,她什么时候叫纪二十一了,分明是小皇帝的话没问完就走了。 天呐,这要是接了,会不会构成欺君? 不不不……不能自己吓自己。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只说叫纪二十一,别的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就算事发,也绝对算不得欺君。 “在下表字二十一。”纪婵长揖一礼,大声重申一遍。 “那就没错了,摆香案,接旨吧。”外面到处都是谈论下雪的说话声,那官员显然没有听清纪婵的意思,大步朝天祥楼大堂走了过去。 纪婵和纪祎惶恐地对视一眼:能不接吗?现在说自己是女的还来不来得及? 纪婵飞快地把大庆相关法律条文过了一遍——确认没有女子不能当官的律法。 再说了,旨意未必就是当官。 不能自乱阵脚。 纪婵往前迈了一步。 纪祎拉住她,惊疑不定地说道:“能行吗?” 纪婵道:“他们一不曾问,二不曾查验,就算不行也怪不得我。” “啊。”纪祎不敢点头,更不敢反对,只发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单音。 胖墩儿不大明白,问道:“爹,圣旨是皇帝的命令吗?” 纪婵道:“对,皇上的命令。你跟你小叔叔在这里等着,等我接了圣旨再带你们出去玩。” “命令是坏的吗?”胖墩儿看看纪祎惨白的脸,包子脸上也有了一些不安,小手死死地抓住纪婵的衣角。 “肯定是好的,爹昨天帮了皇上的大忙。”纪婵安慰他。 “那好吧。”胖墩儿松开手,却没在外面等,亦步亦趋地跟着纪婵到了大堂里。 这时候,大堂里的掌柜已经知道消息了,四下张罗着,香案很快就摆了起来。 纪婵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仵作纪廿一,验尸手段出神入化,一手丹青足可乱真,为匡正纲纪,除暴安良,着即封……钦此。” “恭喜纪博士。”那官员读完圣旨,笑眯眯地把圣旨放到纪婵手里,“仵作做博士,纪博士大概也是有史以来头一位了,好好做,莫辜负了陛下厚望。” 莫公公也道:“纪博士博学多才,有此殊荣实至名归。假以时日,定会为我大庆培育出一批好仵作,使我大庆国法更加严明。” 说的好听,不过一个从九品的国子监博士罢了。 纪婵镇定了。 国法没说女子不能做仵作,圣旨也没说她是男是女,此事论不到欺君罔上。 接就接了吧。 她站起身,拱了拱手,“多谢大人,多谢莫公公,里面请,喝杯热茶再走。” 礼部官员拒绝了,“茶就不必了,陛下希望纪博士一个月内开课,国子监那边还需要本官走一趟,这就告辞了。”他看向莫公公,“莫公公一起吗?” “一起一起。雪大了,路不好走,皇上还等着杂家回去交差呢,茶就不吃了。”莫公公把一个大信封交给纪婵,“纪博士,这是房契和钥匙,离国子监很近,你收好了。” “多谢莫公公。”纪婵接过来,心想,居然还赏了房子,司岂肯定跟小皇帝转述“京城居大不易”那话了,瞌睡送来了枕头,倒也不赖。 “不客气。”莫公公笑着出了门。 纪婵把二人送走,天祥楼的掌柜和伙计们立刻围了上来,好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