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婵怕影响人家发挥,便在火候的问题上稍稍指点一下,从厨房退了出来,在院子里站了站。 院子不大,房间也不多,总共三间正房,两间偏房。 院心种了几棵又高又壮的月季,红色的、粉红的、白色的七八多,开得正盛。 纪婵的视线就落在了这些月季花上。 她也想在家里天井处种几棵,后来考虑到孩子们自由活动的空间太小,就干脆什么都没种。 自打搬来京城,她的生活质量好像降低了,而且还有了在现代做法医时的忙碌感。 同时,成就感也提高了。 纪婵嗅着厨房里传出来的让人垂涎三尺的浓香,满意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嗯,就是这个味儿,司大人找的厨子很有天分嘛。” 司岂凝视着她的侧脸,说道:“厨子是天祥楼大厨的大弟子,早该出师了。人生苦短,韶华易逝,此番先给他一个机会。” 司岂不是感性的人,纪婵觉得这番感叹来得有些突然。 她看向司岂,与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心中一窒,所有的调侃都在瞬间沉了下去。 他的意思是,要她给他一个机会? 不,她不想给。 她害怕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伦理关系——比起跟人打交道,她还是觉得跟尸体对话更简单些。 “司大人觉得……顺天府几天能破包家灭门案?”纪婵别开视线,非常刻意地转开了话题。 司岂垂下视线,压下内心翻滚的想望,说道:“如果此案与金乌国无关,应该不难办。” 纪婵又看向他,“那么,你认为此案与金乌国有关吗?” 司岂道:“我不确定,但小心无大错,粗心铸大过,我已让罗清通知家父,将此事禀报皇上了。” 之前的刺杀就有金乌国的影子,纪婵觉得司岂的担心并不多余,说道:“不管顺天府拿下拿不下,也许皇上都会让司大人重新复核。” 司岂摇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上不会那样安排……” 厨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传菜的伙计端着一大盆水煮鱼往前面去了。 司岂不再说这个问题。 纪婵闻了闻,说道:“味道极好,似乎比我做的还要好些,大厨下功夫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厨子,之所以会做,只是因为爱吃。 “司大人,我觉得咱们的四季缘可在京城多开两个分店。” 司岂颔首,“我已经在南城租了一个铺子,估计年前能开业。太远的地方有鞭长莫及、经营不善的弊端,但在附近几个州府多开几个还是没有问题的。” 纪婵笑了起来,比起司岂,她还是浮躁了些——这是古代,比不上科技发达的现代,“开遍大庆”有实操上的难度。 难怪归元居的管事嗤之以鼻。 “归元居什么来头?”她问道。 司岂道:“那是你姨母的铺子。” 鲁国公夫人的铺子! 纪婵眼里有了几分惊喜,“真的?”那她是不是可以期待发生点儿什么了? 好替原主算一算当年的旧账? “真的。”司岂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他已经忍耐陈榕母女很久了,没有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作为大理寺的官员,他不能随意犯法,但在生意场上让他们吃一吃瘪,还是极为可行的。 纪婵竖起大拇指——这一刻,她确定他们二人是心意相通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从天而降。 她刚刚坚定的某种信念忽然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 司岂猜对了,泰清帝果然没让大理寺参与调查包家灭门案。 日子在忙碌中飞奔而去。 八月二十六,四季缘开张。 早上的开业典礼,纪婵和司岂都没去,仪式是由九叔和司岂的一个大管事张罗的。 上午巳时末,司岂和纪婵叫上左言,以及老董老汪一干手下前往四季缘。 胖墩儿、纪祎和闫先生秦蓉等人先到四季缘。 纪婵一下车,胖墩儿就跑了过来,指着对面的归元居说道:“娘,他们欺负人。” 纪婵看过去,只见归元居的门上贴了一张红纸,上书:“今日所有酒菜八成收账。” 四季缘开业酬宾,才打八五折。 这是妥妥的恶意竞争。 老董的马车停得近,把娘俩的对话听了个正着,笑道:“纪大人,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