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雨小了些,又是盛夏,柳澄波便卷了裤腿,也给薛寿卷了,二人撑着一把伞到外面消食去了。 因北地太乱,最近风息客栈的生意特别好,不少百姓想要逃离北地,都会选择到风息客栈住一晚再走。 除了柳澄波住的这一处是单独隔开的,其他地方的客房早已住满。 柳澄波也不走远,就带着薛寿在她住处后面的一个小花园里,转着圈的走。 薛寿比之前自在了些,却也不敢跟柳澄波挨的太近,只是伞就这么大,没多会儿,他一边肩膀就湿了。 柳澄波轻叹了口气,薛寿手臂有伤,伞是她撑着的,薛寿比她高了半个头,她老举着伞胳膊酸不说,薛寿还老往一边闪。 “拿着伞柄,靠你自己肩上。” 柳澄波把伞柄塞薛寿手里,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便抱住了薛寿一边手臂。 这样两个人就都不会淋着了。 只是薛寿又开始不自在了。 “我听人说,你今日险些没命了?” 柳澄波只得找个话题,不然怕是要折磨死薛寿了。 不过薛寿不自在归不自在,却是极为享受这种折磨的。 柳澄波丰软的胸脯整个都压在他手臂上,他想…… “我是随临淮王来的,他既被困,我总要拼死为他解围的,不能辱没了我河东薛氏的名声。” 说到这里,薛寿倒是一脸正色。 “那他们救你,是连累你了?”柳澄波微微噘嘴。 “可不能这么说,能活着谁又会想死,只是当时那种境况,我别无选择,倒是多亏了几位恩人,不光救了我的命,还让我保全了名节,即便是回了京师面见圣上,我也问心无愧。” 薛寿站定,有些落寞的看向北边昏暗的天空。 “只是,我们到底是败了。” 柳澄波将他的手臂抱的更紧了些。 “你名为寿,字安之,想必你父母也是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一生安稳,还是多惜命些吧。” 薛寿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柳澄波。 “你……是你安排这些人救我的吗?” 柳澄波笑了一下,“不算是我,只是他们知道你跟我的交情,便去帮了个忙。” “你我的交情……” 薛寿抿了抿唇,当初在揽月楼下,柳澄波将那一筐东西还给他,他便以为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雨大了,我们回去吧。” 柳澄波拉着薛寿,走回了他们的住处。 薛寿的房间就在柳澄波隔壁,柳澄波也不着急,又帮薛寿检查了一遍伤处,这才打算回去。 只是看着薛寿殷殷期盼的眸光,又有些不忍。 于是柳澄波又回来帮薛寿铺了床,让他躺下,帮他盖了薄被,也没急着离开。 薛寿牢牢盯着柳澄波,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就是不想她走。 以前她对他那般冷漠,如今难得亲近,还亲自照顾他,他克制不住的期待更多。 “安之,你要是想让我陪你,我可以留下来的。” 柳澄波实在忍不住想笑,以前她心中太多仇恨,不愿扯薛寿进来,现在再看薛寿,才发觉他其实很有些可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