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这些,夜已经深了。程慕北抬手揉揉睛明穴,觉得这子桑竹真是能够折腾人。沈简生给程慕北揉着肩膀,“明早出发吗?” “嗯,”程慕北点头,忽然脸色变了变,“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子桑竹手上一直都有个会易容的人,但我们一直没有找出来。” 沈简生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易容在许多江湖人眼中是邪门歪道,但却是最保命的技巧。而且易容手段高的,将你身边哪个人掉包了都不清楚,实在是让人细思极恐。 且不论子桑竹身边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人,但是找出那人是谁就让人头疼。简单的易容在江湖中是雕虫小技,不少人都会,但真正的易容却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就拿他们在北漠小镇遇见的鬼面而言……他扮了那么多年女人,和他呆了那么多年的姑娘们谁发现了? 何况人家还能在老鸨和头牌之间无间隙转换,这才是真正的易容高手。 鬼面有三个徒弟,唯一的女徒弟千面已经被程慕北杀死了,小徒弟是被鬼面自己杀的,具体原因江湖人都不清楚。只剩下一个大师兄,当年被囚幽谷抓起来,又用易容之术逃离了囚幽谷消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子桑竹竟然能找到这人?程慕北记得这位大师兄的代号好像叫重面。 “先休息吧,”沈简生淡淡地说,“该来的总逃不了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启程去子桑家族了。久北阁的门口还是有人叫嚣,让程慕北亲自出来解决这件事,程慕北带着沈简生悄悄从侧门溜了。 子桑家族的本家在江南,从久北阁到江南还是有些距离的。北渊放了话后,程大少爷就不敢随便对待了,快马加鞭地赶去子桑家族。 夏末还是很炎热,但傍晚的凉风还是能感受到些许秋意,不知不觉秋天又要到了。两人赶到江南的时候,气候正好,水乡带着股温润的湿意。街市还是相似的,只是摊贩卖的东西不同了,程慕北和沈简生将马匹寄存在县城口的客栈中,两人带着面纱朝子桑家族去。 既然是偷偷摸摸地来,两人肯定是不想到最后功亏一篑的。子桑家族家大业大,随便朝路人一打听就知道府邸在哪里了。两人远远看了眼子桑家族的大宅,先找了家客栈住下了。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在治安极好的江南一定会引出争端的,他们并不想跟官府对上。 来江南的商贩很多,客栈中大多是生意人,大家的话题就免不了是各带的生意状况。当然还有不少人讲着别人家的闲话,尤其是子桑家族的。 程慕北和沈简生隔壁那桌就有人议论。“你说子桑家族兴盛了这么多年,这一代只剩下个不顶事的子桑二少,能撑过这一代吗?” “据说子桑家主这些年来身体也不好。” “他们这次不是还闹到了江湖上,据说还要伙同上朝廷吗?” 程慕北听到“伙同”二字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闲言碎语都是这样,说话的人总像忧国忧民似的,哪怕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一定要发表两句言论。 江南也有久北阁的据点,程慕北走前还特地清查了一下……在江南的是个银庄。他们晚上要夜探子桑家族,江湖中的消息只能明天再去据点查了。 很快夜幕升了起来,街上的摊贩纷纷收摊,人烟稀疏,繁星点缀在碧空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