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他放走了,”杜景说,“不是‘咱们’。在车上那会儿你说‘让他走吧’,睡一觉起来就忘了?” 周洛阳道:“我只是让他回隔壁睡觉去而已。” 杜景没回答,端详周洛阳的表情,像是在思考什么恶作剧。 周洛阳说:“那现在怎么办?对方一见你就会发现吧,谁会连目标长什么样都不搞清楚就出来见人,那也太蠢了。” 杜景说:“这么一来,就只能你去冒充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周洛阳想起来杜景的电话,说的是“需要一个替身”,顿时恍然大悟。 “你又耍我。”周洛阳哭笑不得道,“接下来你想在杭州钓鱼?” 杜景:“西湖不让钓鱼。” 周洛阳本想问杜景为什么会选择在杭州,把背后主使人钓出来。但杜景总是绕着弯,一本正经地和他耍宝,让他实在哭笑不得。 “公司最近提倡户外工作,空气清新,有益健康。”杜景不再逗他玩,说道,“杭州是个合适的地方,约在宛市,他们警惕性会很高,反而不利于办事。” 手机上发来一个定位,杜景看了眼,说道:“新新饭店不会被监听,出去就未必了,注意安全。” 周洛阳没有问为什么,识趣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定位的指引下到了杭州丝绸城,摊子看得他眼花缭乱,杜景则时刻注意着两人是否被跟踪,事实证明这是多此一举,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会一夜间来到了杭州。 杜景进了一家卖丝绸成衣的店里,手指敲了敲柜台,老板与老板娘,一对六十来岁的老夫妻同时看着他俩。 “上次在这里买的,黑底绣金线的上衣还有么?”杜景说。 “有,”老板娘说,“仓库里还有很多,里边看看。” 老板娘推开店里通往后面的门,面前是另一扇门,穿过大量堆放与吊挂成山的上衣,大多是中老年人款式,还有不少大妈拍照制式装备丝巾,批发价十三元一条。 周洛阳在植物园后念了好几年书,还从没来过丝绸城,仿佛见到了另一个杭州。 再进一扇门,里头是个较为宽敞的房间,一名二十出头岁的年轻男生正坐在几个皮箱子上打手机游戏,看见他们时便点了点头,说:“照片我看看,什么时候?” “明天傍晚。”杜景说道,从手机里翻出几张吴兴平的照片,那男生用自己的手机连着拍下几张,把手机放在一旁。 “哪儿?”男生戴上手套,又说,“妈,给他们倒点水。” 老太太去端了水过来,杜景说:“没想好。”说着朝周洛阳问:“明天想去哪儿?” “呃,”周洛阳心想问我做什么?难不成还安排在母校里?想了想,随口道,“雷峰塔吧?” “知道了。”男生轻车熟路,对着吴兴平的照片,开始化装。 只见他先是拿出乳胶面具,戴在脸上,将边缘一点一点抹平,再打开一个盒子,把里面的软泥物贴在脸上,看着照片,对着捏出鼻梁、下巴的轮廓。 周洛阳:“!!!” 周洛阳被彻底震惊了,杜景却习以为常,坐到一旁,这里只有一张椅子。 “我妈年纪大了,耳朵不好,”男生说,“你们自己出去拿椅子吧。” “不用了。”杜景拍拍大腿,周洛阳便坐在他的腿上,杜景左手环着周洛阳的腰,腾出右手,用“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