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同一个道理。 但时光机的存在本身,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科学文明的体系,制表匠人真的能理解它么? 周洛阳操纵镊子与特殊的螺丝刀,小心地拆开表背钢壳,屏息,稳住自己的手,一个复杂精巧、且宏大的机械王国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区别只在于,这个犹如浩瀚宇宙般的机械王国,已在许多年前失去了生命。 “做这一行,手要非常稳。”一个声音在身边说。 周洛阳知道来了客人,却没有听到门上的铃声。 “对,”周洛阳答道,“我其实不该抽烟,有抽烟习惯的人,手容易发抖。” 周洛阳拿起手机,打开手机自带的灯,照着机械表内部结构,同时滑开微信,单手给杜景打了一行字通知他。 对一名制表工匠而言,手稳是入门级的要求。 “你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行业?”那声音又道。 周洛阳答道:“你不觉得机械手表,就像一个浩瀚的宇宙么?” 那声音道:“确实很美。” “我爷爷说,在这世界上,有两种东西能让时间这一抽象概念显形,其中一样就是钟表,它们紧紧扣在了时间维度上,光阴从此脱离抽象,化作具象。” 声音道:“另一件呢?” “光。”周洛阳答道,“嗯……看来是表弦的传动轮卡住了。” 周洛阳用镊子把表弦拨转,再试着上弦,一圈圈的螺纹转过,推动制动齿轮,带得表弦缓慢弓起。 “这表摔过一次,”周洛阳说,“不少零件都有松动。” 他调整了零件,长达半小时里,来客没有再与他交谈,直到周洛阳将背盖再次合上,松弦,上满弦,再松了一次弦,最后上满。 斯瓦坦洛夫斯基的另一枚凡赛堤之眼再次开始缓慢转动。 “现在是几点了?”周洛阳抬头问。 素普跪坐在茶榻上,在周洛阳的对面,说:“马上就是正午十二点。” 他抬起手,朝周洛阳出示自己的手表。 周洛阳核对了时间,把它放在一旁,认真道:“所以你阴魂不散地,从香港一路跟到宛市,是想做什么?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素普打量周洛阳,说:“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周洛阳一扬眉,说:“我还知道你是杜景的前同事,如果今天我出了什么事,我想你与你背后的主使人,不管是谁,都会遭到杜景的报复。” “不,”素普说,“不,周先生,没有主使者。真的没有,之所以追查这件事,全是我的个人意愿,至于为什么,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如果在看完我将出示的东西后,你还愿意听,我可以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周洛阳没有回答,眯起眼,看着素普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苹果的笔记本电脑。 素普正要打开电脑盖板,一瞥周洛阳,说:“你知道我想给你看什么?” “我不知道。”周洛阳直截了当地答道。 “你知道,”素普说,“你一定知道。” 周洛阳正要否认,素普忽然又说:“否则你不会这么镇定,通知vincent过来,再设法拖住我。” 周洛阳说:“你既然是个特工,以你的本领,想来早也知道了。” 素普说:“你镇定得不合常理,你没有经过我们的训练。” 周洛阳开始有点不耐烦了,说:“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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