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杜景说,“我不懂。” 周洛阳拿出素普给的一张打印照片,放在杜景的面前。 他看着杜景的表情,期待他露出疑惑与不解,甚至难以置信的抬头眼神。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杜景也许阴错阳差,被派去执行那个任务,并不知道对方是他周洛阳的父亲。又抑或他在这之后失忆了。 然而杜景的反应,最终指向周洛阳最不愿意接受的那个结果——他没有反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照片。 “谁给你的照片?”杜景说,“离开前,我确认我已销毁了所有的档案。” “素普,”周洛阳说,“他也许复原了资料,也许用了别的办法,但那不重要了。” 杜景把枪放在一旁,拿起那照片打量。 周洛阳走到窗前,外头传来王舜昌的又一次喊话,在催促杜景快点出来。 “再给你们一小时……” 这件事千头万绪,但周洛阳仍勉强理清了线索,一定有人通知了昌意,这个人也许就是素普,这就解释得通了。 然而眼前的事对周洛阳反而不那么重要,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杜景离开的那天。 那是在大二结束,大三开学之后,度过了整个春天,暑假,杜景在周洛阳家里住了一个多月,余下的时间,决定回西班牙一趟。 大半个月里,周洛阳每天保持着与他视频的习惯,知道杜景正在家中。 那个时候,他依稀已经感觉到对杜景产生了奇怪的情感,尤其在春天那次喝醉后。他不愿意多想,那烦躁感却如影随形,每天伴随着他,令他无法宣泄。 我是不是喜欢上杜景了? 那天他带杜景去看医生——方洲的小舅。权当在主治医师之外,让对方判断一下杜景未来的病情。 阳光从办公室的落地窗外照进来,杜景显得干净与明朗,就像夏日里晾在池塘边上的一件短袖白衬衣。 周洛阳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直到谈完以后,去缴费时,才顺便与方协文聊了几句。 “他最近病情稳定了不少,”周洛阳把缴费单给他,问,“没什么事吧?” 方协文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让他自己消化吧。” 周洛阳本想把单子放下就走,没想到却从方协文处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当即留在了办公室里,问:“您觉得他哪里有状况吗?” 方协文说:“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大部分内容都有关你。” 周洛阳有点无奈,说:“我以为他会说点别的。” 方协文说:“看得出,他对你的以往很好奇。” 周洛阳还在念书时,就是同学们长辈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没人管,学习成绩还那么好,人也善良温和。 方协文当然知道,便以自己所知的周洛阳,朝杜景说了些往事。 “如果是普通人,”方协文说,“这样的对话也许没有问题,但不要忘了,你的好朋友他,逻辑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周洛阳没有说话,皱了下眉头。 方协文:“他对你的过去好奇,理应先来问你,而不是辗转从别人那里打听。” “对。”周洛阳认为这确实不像杜景的性格。 方协文说:“我认为,他也许意识到了一些事。” “意识到了什么事?”周洛阳不太明白方协文的话。 方协文摊了下手,意思是他也说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