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说是中了毒。好在就医及时,要不整条胳膊都得给锯了。孟六说,与段赋华握手时掌心微微刺痛了一下,想来必是那孙子给自己下的套儿。可无凭无据,就是打上门去找,也奈何对方不得。 孟六便想着等出了院揣把刀找那厮寻仇,教白翰辰跟摁下了。孟老爷子只得孟六这一根独苗,真出了事,擎等着家破人亡。另说局势正乱,政商要员都忙得焦头烂额,做小辈儿的,万不能再给长辈添乱。 梁子算是结下了,后来在生意场上遇到,这俩人都没少给对方使绊子。今天段赋华点金鱼儿“出毛巾”,还给人打了,不由得教白翰辰猜测,他是故意给孟六找不痛快。 毕竟,打从金鱼儿“挂牌子”那天起就是孟六包了的。平时除了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曲儿、揉个肩捶个腿说说情话唔的,老鸨子从不教别人沾他。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像段赋华这种一个月有半个月都住在八大胡同里的更没道理不清楚。 但是眼下和平解决肯定是没戏了,付闻歌那一脚踢的,他瞅着都疼。 段赋华被人从地上搀起来,疼得半天没醒过味儿。等终于闹明白自己连里子带面子都被踢飞了,朝旁边狠啐了一口唾沫,怒目咆哮—— “王八蛋操的!给老子打他们丫的!” 对屋里的人纷纷起身,骂骂咧咧地朝白翰辰他们这边过来。一帮子欺男霸女惯了的主,大多喝得五迷三道,个个脸上都跟要锃出血来似的。他们不认识白翰辰,只道自家主子受了窝囊气,得把场子给找回来。 白翰辰回手护住付闻歌与金鱼儿,眉峰倒起,气沉丹田暴吼一声—— “我看你们谁敢!”。 他这一嗓子倒是镇住了那几个。平时摊上这种事儿的,多求自保,第一反应是花钱消灾。可眼前的这位爷,非但不见半分惧色,倒是比他们还更有人多势众的底气。 扒开白翰辰的胳膊,付闻歌冲段赋华道:“是我踢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跟我单挑,叫旁人帮忙,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祖宗,别他妈火上浇油了。白翰辰忍住白眼,往旁边挪了半步,把付闻歌整个挡在身后,沉下气道:“你们可四九城打听打听,我白翰辰怕过谁?有种你们今儿就弄死我,否则有一个算一个,老子全他妈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白家二爷。”有人小声嘀咕。 “什么他妈白二白八!给老子打!”段赋华喝得脑子全顺下三路出去了,根本不尿白翰辰。 “少爷,那是白家二爷,打不得!”手下人紧劝,“你大伯还得靠他们家筹钱给军管处交差呢。” “去你妈的!老子管那个!?”段赋华扬手给了人一嘴巴,转脸打桌上抄起把切果子的刀,晃晃悠悠冲白翰辰比划,“你刚说,弄死你?得,今儿段爷爷我他妈成全你!” 感觉身后的人气息紧绷,白翰辰回手攥住付闻歌的胳膊,示意他不用轻举妄动——对面有明白人,这架打不起来。 果然,见主子动刀,那几个刚刚还对他们怒目相视的人立马调转方向,又抱胳膊又搂腰,生把刀从段赋华手中夺了出去。底下人明白,少爷喝大了,轻重不分,为个婊/子不值当得罪白家二爷。再看白翰辰以身护着踢少爷的学生,也知道至少眼巴前儿是争不回这口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