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围观的人群里传来拍巴掌的响动,付闻歌侧头一看,只见身穿便装的洛稼轩正立于一旁。刚放松下来的精神立时又紧绷起来,他盯着对方,双拳紧握——来者不善。 洛稼轩冷眼扫过躺在地上“哎呦”的人,又将视线投向付闻歌:“不愧是付参谋长家的公子,好身手。” “他们是你的人?”付闻歌皱眉。昨儿夜里听白翰辰提过一句,金鱼儿的事儿该是和洛稼轩有关。 “我的人没这么废物。” 话音未落,洛稼轩的身后站出来几个同样身穿便装、一看就是当过兵的随从挥散看热闹的人,同时拉开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将付闻歌和孟六围在中间。 此举大有威胁之意。 在付闻歌充满敌意的注视下,洛稼轩打兜里抽出张纸,扬手于孟六面前抖开:“孟公子,你跟段公子之间的事儿我不掺和,但是这个——” 孟六定眼一瞧,竟是金鱼儿的卖身契,不由心头一惊。之前光顾着救命了,把这事儿忘一干净。 “一万大洋,这张纸就归你了,当然,人也归你。”洛稼轩把卖身契收好,冲恨不得用眼神杀人的孟六笑笑,“孟公子,段公子的所作所为并非我本意,我唯一的失误就是选错合伙人了,今儿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但买卖还是要做的,在商言商,是吧?要不这么着,三天,三天之后我来拿钱,现大洋还是支票,您随意。”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要不我就只能找您父亲去结账了。” 孟六的额角绷起青筋,咬牙切齿道:“你个杂种——” 付闻歌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对洛稼轩说:“钱我们会付,你别再来找六爷的麻烦,还有,也别再去找二爷的麻烦。” 洛稼轩轻笑道:“付公子的话我当然得听,要不您到令尊那打个小报告,我连宛平县县卫的职位都得被他抹了。” 见父亲的人格被诋毁,付闻歌的眉心拧起深沟,不悦道:“这事儿和我爸没关系,他不是公报私仇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行,那我就等着喝您和白二少的喜酒了。” 洛稼轩招招手,随从立刻散开站回到他身后。他用调笑的眼神盯着付闻歌看了一会,转身带人离开。地上那俩人也爬起来,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孟六朝他们的背影啐了口唾沫,转头道:“二嫂,今儿谢谢你了啊。” “再叫我二嫂我连你一起揍!” 付闻歌没好气地甩了一句。又打架,要是让白翰辰知道了,少不得念上一阵。 话说回来,看洛稼轩那样,便是付了钱可能也不算完事。 派的人没能把儿子抓回家,孟老爷亲自出马,到医院来提溜孟六。老爷子年过七十,不光头发,眉毛胡子都是白的。身体倒还算硬朗,否则知道消息时就该给气背过去了。 孟老爷的三房太太连生五个闺女,近天命之年才得孟六这一个儿子。孟六打小长得虎头虎脑,煞是招人疼爱,就说他不惯着,那几房太太和小姐们也把老幺宠得上天入地。一家子女眷,自要孟老爷敢跟儿子吹胡子瞪眼,旁边立马围上几个过来抹眼泪,搞不好家里能发洪水。 作为孟家的独苗,孟六眼瞅着二十过半还不肯结婚,也不好好工作,见天介钻八大胡同,吃喝玩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