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万浔问他了。” 宋以深抽烟抽得很凶,几口下去一支烟就燃到底,拇指食指摩挲,注视着那一点火星隐灭,“万浔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我上次和他说的那些话,他想了这么多天,也该找个人问问了”。 大潮点点头,忽然问道:“万浔知道魏实辉喜欢他吗?” 宋以深没有说话,又点了根烟。 “那年万浔被对头打到胃出血,魏实辉第二天就拿着刀子去人家台上描脖子,吓得我差点尿了。”大潮叹气,“我也是那后来才慢慢察觉到的——不过那会儿事情太多。你他妈又是个不省心的,给老子卖古董,捅出这么大篓子......” “闻源就不会那么冲动。不过后来也被你带坏了,他妈居然背着我帮你数钱!” 说道这里大潮忍不住笑,宋以深也笑。 “你知道我推开门看到一屋子都在飘美钞的感觉吗!他娘的!我差点跪了好不好!” 宋以深笑,戳破:“你真跪了。” 大潮比了个中指。 “源小子还拉着我不让我打你,魏实辉后来还替你哭,说大家一起想办法还钱,万浔心里也不好受,抽了一晚上的烟......你看看你,大家都宠你这狗,哎!” 那时一个刚出校园的小乐队要出名,地上地下的pk赛少不了,多了就容易得罪人,毕竟资源也就那么多。万浔那个时候心高气傲,场地被抢了就想着跟人讲理,可人家都是混出头的地下乐队,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上来直接一顿打。 医药费多出来不说,还黄了两场pk赛,场地费补不上,一前一后就欠了一大笔钱。 后来宋以深回了趟家,再后来,就是所有人劝他回去继承家产...... “说实话,我那时也搞不懂你”,大潮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两个人都是一晚上没睡,“少爷一个,出来玩什么音乐?对了,你卖的那个洋货,什么卡洛斯几世的茶杯?都够买上八九个乐队了吧?” 宋以深眯眼,坦荡:“也就买八个。” “......” 天际破出青灰一线,夏末秋初,天亮得还算早,海浪潮声远远传来,风声也大了些,砸上车窗,冲烟决瘾,明目张胆。似乎因为晨光临界,所有的昏昧暗沉都变得急切,争先恐后地想要做些什么。 宋以深透过窗缝,望向山崖一角,那里潮汐上涌,溅出滚滚雪白。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大潮看着宋以深,“热度已经炒成这样了,你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保不准会落入身败名裂的局面”。 宋以深弹了弹烟灰,好笑:“你们一个个闲的?赶着集来提醒我身败名裂?” 大潮没有说什么,抽了几口烟,一把掐灭了,转手发动车子。 “我回来不是做什么影帝明星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大潮沉默看了眼后视镜,将车退出车位。 “我回来就是为了查清楚那件事。” 宋以深看着面前越来越远的度假酒店,自言自语:“身败名裂算什么。要是让我知道是他干的,我让他生不如死”。 几分钟的间隙。 大潮还是忍不住破坏这莫名瘆人夸张的气氛,“那你......有线索了?” “没有。”说完这句,宋以深转头睡起了觉。 “......”大潮强力忍下问候宋家父母的冲动。 夏时优闷头睡到了下午,夏济铭中间回来一趟,看早饭没吃,就直接做了午饭。做好饭准备叫人的时候,发现夏时优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 夏济铭琢磨,这是失恋了? 不过也没有恋过的迹象——脑海里倏忽灵光一现,改天可以就这个问题找他妈好好谈谈...... “起床吃饭。” 夏时优转头,几秒后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步子,“我不想吃”。 脑后直接一巴掌,“你不吃谁吃?我做了那么多!” “我嘴疼。”夏时优看了眼牙刷,认命拿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