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不是他为了她做的决定。 而是他自己作下的决定。 总有一天,他会有绝对的权力。 虽然那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但至少,能让别人再不能肆意的去剥夺他拥有的东西......他在意的每一件东西,他们都能肆意的去践踏过去。 他站起了身,低头看向她,定定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抬起,看向窗外,像是诅咒般沉声道,“阿觅,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 “我知道你想要的自由,你想要的生活,但是就算你死遁离开,那些你也绝对不可能真正得到,反而要时刻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活着,还会抹杀所有玄凌将来的可能......这不就是你犹豫的吗?” “我可以给你的,都会给你,能替你挡住的,也都会替你挡住,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得到最大的自由。想要怎样去做,由你自己决定。” “等有一日......玄凌大些,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阮觅听着他说完了这一番话。 她似乎是有些吃惊,呆怔地看着他站起了身,看他看向窗外时面上已经没有了先时的情绪,只面无表情的说完那番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没有动。 听到门响,她以为他终于要走出去了。 却听到他的声音又道:“明日我会让墨五过来见你,让他安排一个人给你,以后但凡你想知道朝中,宫中,外面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问他,具体想要怎么安排,你自己想清楚跟墨五说。还有什么想要的,人手,暗卫,都可以跟墨五说,让他给你安排。” 说完才终于离开了。 ***** 顾云暄离开。 墨七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吓了一跳,但他看见自己主子的面色,半句也不敢多言,只当看不见就跟着他后面走了。 而他们离开,阮觅却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一整天。 下午的时候冬青进来小声禀告道:“姑娘,梁公子过来了,正在外厅候着。” 彼时阮觅的手上是一幅京城的舆图。 她的手指正按在源雾山脚下自己山庄的位置,听到冬青的话手上就是一顿。 她默了片刻,就道:“请他回去吧,跟他说今日二叔不在这里,他要是寻二叔的话,就直接去阮家吧。” 梁衡并非普通商人。 想来顾云暄在朝堂上的那番话,他已经知道了,说不定他今日就是为了那些过来的。 可是若说原先她还有一星嫁给他的可能性。 在得知顾云暄是那个身份的时候,那个可能性就已经被彻底掐灭了。 正如顾云暄所说,就算她死遁,也只会活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更不可能跟梁衡或者任何过往之人再有牵扯。 否则,自身难保不说,还要给别人带来灭顶之灾。 “是,姑娘。” 冬青低声应下。 “你等一下。” 阮觅唤住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册,递给她,道,“这是梁公子之前借与我翻阅的,你替我还给他吧。还有,” 她顿了顿,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姑娘了,叫夫人吧。” 冬青接过书册的手就是一抖。 她抬头看向阮觅,却见她已经转过身去,面向了窗户的方向。 光影下,面目看不真切,只看到了一个纤弱的侧影。 冬青的眼睛一酸,心里也是一阵疼痛,想劝些什么,但她一向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此刻也不觉得自己说些什么能有什么用,自家主子需要更多的应该是静心而已。 她道:“是,主子。” 就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 几日后,源山寺。 阮觅上完香,牵着玄凌出大殿之时,就看到了几个华衣女眷迎面走来。 冤家路窄。 阮觅虽深居三年,少与外人来往,与官家女眷更是断了联系。 但她毕竟曾是南阳侯府的二少夫人,那几年参加的宴会什么的也不少,所以只是一眼,她便认出了来人是谁。 是温家的大夫人,二夫人和几位姑娘,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夫人。 其中一位正是差一点被赐婚给顾云暄的温雅恵。 阮觅垂下眼,并没有退避一侧,低头侯在一旁等她们几人先过去,而是牵了玄凌继续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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