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没有了这个储君,朕就让这个天下不安稳了吗?!” 说到后面约莫是说的太急了些,引起了一阵狂咳。 “陛下!” 德庆的眼泪滚了下来。 他道,“陛下,老臣们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只是他们不忍陛下您日夜这般操劳,就是立了储君,也不过是为了给陛下您分忧而已,陛下,您若真不愿现在就立储,不若就将这些政务分摊给几位殿下,立储之事将来再议就是了。” 皇帝一愣。 政务分摊给几位殿下..... 他看着手上的折子,脑子里划过什么,先前狂躁的情绪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他是皇帝。 立谁为储祖宗有规定。 但要打发儿子去干什么事,祖宗却没规定。 大臣也不能置喙。 他点头,慢慢道:“德庆,你说的对,就把这些事交给老二他们好了。德庆,还是你最能体谅朕。” 德庆擦了擦自己的老泪。 只觉得无比的心累。 他是懂这个从小看到大的陛下的心思,可是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能理解他,您的身体都这样了,到底在扭些什么呢? ***** 此刻皇帝进了赵允煊的房间。 原本坐在床前装样子的阮觅忙起身给皇帝行礼。 赵允煊也挣扎着起身给皇帝行礼。 约莫是为了试探自己儿子的伤势到底如何,贞和帝就站着那里看他挣扎起身,一直看到他脸色都白了,额上都有汗珠滚下来,才装作是才看见的样子关心道:“好了允煊,你伤势在身,就不必行礼了。” 阮觅见到他那样子真是眼瞎......她可真是再一次深刻见识了这位皇帝的冷血和无情。 就赵允煊,他最可恶的样子恐怕还不及他这位父皇的十中之一。 她想想魏后那样的女子,竟是嫁给了这么一个人......想想都觉得魏后的日子真是让人心恻。 不过她厌恶贞和帝,贞和帝也不怎么待见她。 皇帝扫了她一眼,就道,“你们都退下吧,朕和允煊说说话。” 等众人都退下了,皇帝就在德庆的搀扶下坐到了赵允煊的病床前。 他温声问道:“允煊,你的伤势到底如何?之前听说中毒是怎么回事?” 赵允煊“虚弱”道:“是儿臣无能,让父皇担心了。之前儿臣的确是中了刺客的秘毒,还好几天前元陵大师刚好回京,阮氏请了他过来,才帮儿臣解了此毒,不然儿臣怕是再也醒不来看到父皇了。” 元陵大师,元陵大师。 竟然又是元陵大师。 元陵大师为何独独就对自己这个儿子这般偏爱? 当年他在为储君之位挣扎,甚至为自己的性命挣扎之时,元陵大师可从未曾对他伸出过援手。 贞和帝面上的表情差点没控制住。 勉强才说了一句:“这是吉人自有天相”。 赵允煊扯了扯嘴角,道:“不过父皇,儿臣的毒虽然解了,但这毒伤了心肺,元陵大师说儿臣短时间内怕是再不能动武了。” 贞和帝一愣,重复道:“再不能动武?” 赵允煊苦笑,点头道:“是的父皇,太医说儿臣这皮肉伤倒是还好,养上个月余也就能痊愈了,只是这毒气已经血脉,并不能彻底清除,若是轻易动武,很容易毒气攻心,再入昏迷.......好在只要我不动武,和寻常人也并无二样,并不会有什么妨碍。” 皇帝先是一阵呆滞,接着心绪就是好一阵翻涌。 他几乎是坐不下去了。 一刻也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儿子这里。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胡乱的叮嘱了赵允煊两句“那你好好静心养病”就离开了。 是满腹盘算的过来。 阴沉着脸离开。 阮觅待皇帝离开之后就又回到了房中。 她走到床前刚打算坐下就被赵允煊伸手制止住了。 然后她就看到他对后面的小內监道:“把这里的床单和被子都换了。” 阮觅一愣,低声道:“有问题吗?” 皇帝他不可能亲自过来下毒吧! 赵允煊冷笑,道:“没什么问题。” 阮觅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太监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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